天还没亮，宁瑶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她点亮油灯，检查昨晚准备好的货物——两筐晒干的龙爪豆，一罐腌蕨菜，一罐野花椒拌野菜，还有一小包李婆婆给的草药。这些都是她和周货郎确认过能卖上价的物品。
"娘亲..."小包子揉着眼睛从被窝里钻出来，"我们要去镇上了吗？"
"嗯。"宁瑶帮他穿上那件拼接的新衣服，"记得娘亲教你的吗？在镇上要紧紧跟着我，不能乱跑。"
小包子用力点头，睡意一扫而空："我记得！还能帮娘亲算账！"
宁瑶笑着捏捏他的小脸。这几天她教了小包子简单的加减法和钱币换算，没想到这孩子学得飞快，十以内的计算几乎能脱口而出。
晨雾还未散去，母子俩就背着货物出发了。青山镇离赵家村有十里路，徒步要走一个多时辰。宁瑶特意穿了双厚底布鞋，还给小包子准备了一小袋炒豆子路上吃。
"娘亲，镇上有多大？比赵家村大吗？"小包子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问问题。
"大很多很多。"宁瑶回忆着从村民那里打听来的信息，"有几百户人家，还有酒楼、布庄、药铺..."
"有卖糖人的吗？狗剩说他吃过糖人，可甜了！"
"有，如果今天卖得好，娘亲给你买一个。"宁瑶许诺道。孩子立刻欢呼起来，脚步更加轻快了。
太阳完全升起时，他们爬上了一座小山坡。远处，一片灰瓦屋顶在晨光中显现，几缕炊烟袅袅升起——青山镇到了。
随着距离拉近，镇子的轮廓逐渐清晰。一道夯土城墙围着几十排房屋，四个方向各有一个城门。城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赶集的乡民，挑担的、推车的、牵牲口的，排成长队等待入城。
"好多人啊..."小包子紧紧抓住宁瑶的衣角，眼睛却好奇地四处张望。
宁瑶也有些紧张。在现代她去过无数繁华商场，但眼前这古代集市的热闹还是让她心跳加速——这是真实的、活生生的历史场景，不是影视城里的表演。
城门口，两个穿着褪色号衣的差役懒洋洋地检查入城人员。轮到宁瑶时，其中一个扫了眼她的货物："卖什么的？"
"自家种的豆子和腌菜。"宁瑶恭敬地回答。
"入市税一人一文。"差役伸出手。宁瑶早有准备，掏出两文钱递过去，换来两块小木牌，"收好了，出城时要检查。"
踏入城门，一股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热浪扑面而来——烤饼的香气、生肉的腥味、草药的苦涩，还有牲畜粪便的臭味。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
"新鲜的河鱼喽——"
"祖传膏药，专治腰腿疼！"
"上好的青布，便宜卖了！"
小包子瞪大了眼睛，小嘴张得圆圆的。宁瑶也看得眼花缭乱，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拉住孩子的手："跟紧我，先找地方摆摊。"
集市中央有个专门的农贸区，宁瑶交了五文钱的摊位费，分到一块三尺见方的空地。她铺开带来的粗布，把货物一一摆好，学着旁边摊主的样子吆喝起来："晒干的龙爪豆，炖肉最香！腌野菜，下饭一绝！"
起初没什么人光顾，偶尔有顾客看看也摇摇头走了。宁瑶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问题所在——她的摊位太不起眼，货物摆放也没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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