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后台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隔音墙挡不住演播厅传来的调试音浪。王栎鑫第三次把翻皱的乐谱摔在化妆镜前,震得桌上的粉扑簌簌掉落:"凭什么要楚生哥多唱30秒?我们不是伴唱团!"他脖颈青筋暴起,发胶定型的刘海随着动作颤动。
张远正在拆耳返线的手猛地收紧,金属接头磕在化妆盒上发出脆响:"就凭他音色最有辨识度!"他转身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锋利的阴影,"你摸着良心说,现在街上随机采访,十个路人九个记得陈楚生,记得王栎鑫的有几个?"
休息室突然陷入死寂,中央空调的嗡鸣格外刺耳。陆虎慌忙拧开保温杯,却把枸杞水洒在米色地毯上:"大家压力都大,先喝点水..."话音未落就被王栎鑫打断。
"他说得对。"王栎鑫突然仰头笑了,喉结在灯光下泛着冷白,"我现在最出名的标签是'离婚男艺人'。"他抓起椅背上的棒球外套,衣角扫翻了桌上的润喉糖,透明圆片滚落在陈楚生脚边。
陈楚生弯腰捡起糖纸的动作僵在半空,最终默默起身离开。安全通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他倚着消防栓的身影被割裂成斑驳的碎片。苏醒追到拐角时,看见手机屏幕蓝光映着他微蹙的眉:"第七小节转调处理得太生硬,和声部分需要..."
"你早就发现编曲有问题?"苏醒劈手夺过手机,指节因用力泛白,"为什么不早说?"安全通道的风卷起陈楚生额前碎发,他望着应急灯的绿光开口:"怕影响团队士气。亮哥改编得很用心。"
"我们他妈是个乐队!"苏醒踹了脚消防栓,金属闷响惊飞了墙角的蟑螂,"有问题就该吵该闹,装什么和谐!"他的声音在狭长通道里来回撞击,震得头顶的管道都在轻颤。
深夜十一点,排练室的百叶窗漏进细碎月光。王铮亮的眼镜片蒙着水雾,他将一摞五线谱重重拍在谱架上,纸张边缘刮破了食指:"你们知道改编这些要多少心血吗?"陆虎蜷缩在折叠椅里,哭花的睫毛粘成一簇簇,抽噎着说:"我不想再当和事佬了..."张远抓起外套撞开门,带起的风掀翻了满地谱纸。
黑暗中,狗仔队的长焦镜头闪着幽光。模糊的视频里,王栎鑫摔门的身影被拉长,字幕"0713解散"在热搜榜以每分钟上千的速度攀升,像把锈刀,狠狠剜进每个老粉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