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巳时,椒房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
张美人披散着头发,锦缎襦裙沾满泥污,原本精致的妆容已花得不成样子。
她正对着虚空又笑又哭,神情癫狂。她抓起妆奁上的铜镜,却被镜中扭曲的面容吓得尖叫:“别过来!郭皇后,求你饶了我……” 打翻的胭脂洒在青砖上,宛如干涸的血迹,为这混乱的场景增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息。
郭皇后闻讯赶来,捏着手帕的指尖泛白,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还不快传太医!”
她望着满地狼藉,突然瞥见张美人腕间若隐若现的红斑 —— 那是中了西域迷香的征兆,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阿依莎捧着鎏金手炉姗姗来迟,貂裘披风衬得她肤白胜雪,宛如雪中绽放的红梅。
“呀,姐姐这是怎么了?” 她蹲下身时,披风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朱砂绘制的沙陀图腾,神秘而诱人,“三日前姐姐不是还好好的?”
张美人突然扑过来揪住她的裙摆,眼中满是惊恐:“是你!幻梦香…… 郭皇后让我……”
“住口!” 郭皇后踢翻脚边的青瓷香炉,怒火中烧,“血口喷人!来人,把这疯妇拖下去!” 她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却无法掩盖心中的慌乱。
消息传到御书房时,宋仁宗正在临摹《兰亭序》,笔锋却在 “情” 字上走了偏锋,仿佛预示着他内心的情感已开始偏离正轨。
他匆匆赶到椒房殿,正见阿依莎跪坐在满地狼藉中,发间的珍珠流苏随着抽泣轻轻晃动,宛如断了线的眼泪。
“陛下,阿依莎自知出身西域,不配与各位娘娘相争。” 她抬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将眼尾晕染的孔雀石冲成斑驳的翠色,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可阿依莎对陛下的心意,日月可鉴啊!” 说着便要撞向廊柱,柔弱的姿态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宋仁宗几乎是下意识地冲过去抱住她,阿依莎顺势倒入他怀中,发间的龙脑香混着少女体香扑面而来,让他心神一荡。
“陛下……” 她的声音闷在龙袍里,带着一丝委屈与依赖,“阿依莎在西域时,母亲说女子一生只能把命交给一人……”
夜露沾湿了两人的衣摆,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阿依莎倚在宋仁宗肩头,指尖划过他腰间的玉佩,动作轻柔而暧昧:“这是阿依莎用西域最珍贵的蓝宝石,混着沙陀勇士的护心鳞磨成的粉,亲手编的手链。”
她将手链轻轻套在宋仁宗腕上,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戴上它,沙陀的神明就会护佑陛下。”
宋仁宗望着手腕上精致的手链,感受着阿依莎温软的身躯,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轻轻握住阿依莎的手:“以后莫要再做傻事。”
他没看到阿依莎藏在他身后的嘴角,正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那笑容中满是对这场胜利的喜悦与对未来的谋划。
而在椒房殿的阴影里,郭皇后握紧了袖中藏着的西域香料图鉴。图鉴某一页上,“幻梦香” 三个字被朱砂重重圈起,旁边批注着:此香需配合巫蛊之术,七日见效。她望着御花园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阿依莎,这才刚刚开始。”
寒风呼啸而过,吹起她的衣角,仿佛预示着后宫中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这场关于权力、爱情与阴谋的较量,才刚刚拉开新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