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似棋局，谋略如棋子跳动，

需时刻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

（办公室内）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王盟单手撑着办公桌边缘，骨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盯着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对方袖口别着的青铜铃铛在空调冷风中发出细碎声响。

"张海客。"他忽然抬脚踹翻一旁的档案柜，金属抽屉滑出时带起漫天纸张，"我说没说过——"喉结剧烈滚动间，声音陡然拔高，"有事冲我来！"

碎纸如雪片纷扬落下，有几张沾在张海客的驼绒大衣上。这位张家外戚首领只是轻轻拂去纸屑，露出个堪称温雅的笑容："王盟，你老板十年前在青铜门里拿走的东西..."

"所以你就找人举报公司偷税漏税？"王盟猛地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处的穷奇纹身在冷光灯下若隐若现。他抓起桌面上那份税务稽查通知书，纸张在两人之间抖出哗啦声响，"让三十年的老客户集体撤资？还是说..."突然压低的气音裹着寒意，"上个月仓库失火也是张家手笔？"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张海客镜片后骤然收缩的瞳孔。他慢条斯理地从内袋抽出一卷泛黄的帛书，蚕丝材质在空气中展开时发出宿命般的窸窣声。

"你老板没告诉你吧？"冰凉的绢布擦过王盟青筋暴起的手背，"当年他用假帛书调包时，真正的《河木集》里写着什么..."

王盟突然暴起扣住对方手腕，办公椅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寸余时，他盯着对方瞳孔里自己扭曲的倒影，从牙缝里挤出后半句："为什么...一定要去找我老板麻烦？"

张海客忽然轻笑出声，未被制住的左手轻轻点了点王盟心口。丝绸衬衫下，某块皮肤正泛起不正常的青灰色。

"因为时间到了。"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秒针恰好划过十二点，"你身上这个'标记'，也该发作了吧？"

王盟的瞳孔猛地收缩，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低头看去，只见青灰色的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血管诡异地凸起，在皮下勾勒出诡异的纹路。

"你...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开始发颤，钳制张海客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力道。

"三年前，长白山。"张海客从容地抽回手腕，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你以为那次遇袭只是意外？"他忽然凑近，在王盟耳边轻声道："那是张家的'蚀心蛊'，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棋子。"

王盟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茶几。玻璃碎裂声中，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办公桌上的文件被他胡乱扫落，露出下面藏着的一把青铜匕首。

"呵...果然..."张海客的目光在匕首上停留片刻，"你早就开始调查张家了。"

王盟强撑着抓起匕首，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天真。"张海客突然出手，一枚青铜钉精准地击中王盟手腕。匕首当啷落地，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老板！"王盟涣散的视线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逆光而立。那人手中黑金古刀寒光凛冽，刀尖直指张海客咽喉。

"吴邪..."张海客不慌不忙地后退半步，"你终于肯露面了。"

吴邪没有答话，只是将一枚青铜铃铛扔在桌上。铃铛滚动的声响中，王盟胸口的青灰色竟开始缓缓褪去。

"你以为..."吴邪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会让自家伙计白白中招？"

张海客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盯着那枚铃铛，镜片后的眼睛第一次露出惊愕："这是...张起灵的..."

窗外，暴雨渐歇。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三人之间。新一轮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