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去学府咯,也不知道这里有哪些要学?”这里上学时间还挺晚的嘛,按照现在时间算也才8点钟,那岂不是9点钟才上课?
出了府迎面撞上了林安。
“走啊,一起去不。”逾白对林安招呼道。
“好啊,正愁路上少个伴呢。”
两人一同坐着马车里“林安,我们今天课程安排能否与我说说?”逾白朝林安眨了眨眼。
“兴许是上午学习,下午习武,或是一天习武,一天学习。这个我就不太清楚咯,毕竟有时还有活动的嘛。”林安摊了摊手。
逾白听见习武眼前瞬间一亮,太好了,太好了!这里的先生应是比穆辰安那样粗鲁的好多了。
还没吃早点呢,饿了“师傅,麻烦停下,我买个早点。”
在进时,手里已经拿了盒糯米糍,“唉,林安要不要来点?”
“我早就吃过了,不必了。”
“吃了也没事儿,你尝尝噻,我觉得这蛮好吃的。”逾白说着把手里的糕点塞进了林安的嘴里。成功把他的嘴堵住了。
逾白踩着卯时晨钟溜进清鸢堂后窗时,嘴里还叼着半块糯米糍。
讲席上李夫子一袭洗白的绀青长衫戒尺正敲着《礼记》竹简,粉尘簌簌落进前排学子衣领,惹得那小胖子抓耳挠腮。
“还请先生莫怪,弟子吃早点来迟了。”逾白朝李夫子拱手。
夫子刚想提问,正好逾白来迟了,讲他回答问题。"行,那就你了逾白!"陈夫子突然将竹简砸向窗棂,"《周礼》八柄之五为何?"
窗沿晃动的铜铃里滑出根银丝,逾白道:"回先生,乃'曰夺、曰废、曰诛、曰置'...逾白已闪到最后一排坐下...还有'曰锢、曰赦、曰赏、曰抚'!"
雏燕惊叫着扑棱,满堂哄乱。
指尖蘸着茶水在案几画了只王八,这...的文学知识没变?这咋还有《礼记》啊。好,在之前学了,不然这会儿可答不上来。
“答得不错。”陈夫子扶正幞头,"那就去藏书阁抄《零贤》5遍。
零贤?零贤是啥呀?还要抄五遍,应该不多吧。有意义,但不敢反驳。
逾白趴在桌上,把脸埋进胳膊里,悄悄往林安那边挪“喂,林安,《零贤》是啥呀?多吗”
“等下了堂,给你看就知道了。”
“林安,那我们这里有叫李白的人吗”
“李白是何人?我从未听过。”林安微微摇头。
“昂昂,不知道也好。”那这就是没这1号人咯。李白都没有,那更别提杜甫了。
李夫子本来就是想往这边瞟一眼,结果发现逾白在讲小话。“逾白!再加5遍。”
啊七遍这么多
逾白趴在书桌上,狼毫笔尖戳着玩,头搁着桌子边缘,身体像一潭死水,感觉下一秒就要滑下去。现在正是中午,下午便是武术了。
“唉呀~,怎么还有5遍啊~”逾白不禁埋怨尾音拉的极长。此刻课学堂里就剩他一人。他已经让林安先走了。
忽见窗外掠过玄色衣角——是萧景玉的贴身暗卫!他反手将砚台砸向书架,书掉了下来,趁乱翻出后窗。
"抄书抄到房梁上?"萧景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逾白抬头,正见那人支着长腿坐在飞檐,脚边鎏金食盒飘出醉仙酿的香气。"殿下也来温书?"逾白攀着瓦当挪近,"《新河》还是《西北》?"
萧景玉突然甩出本泛黄兵书,书页间夹着张漠北舆图:"抄这个。"他指尖点着图上朱砂圈。“可以提前了解,敌方”
“凭啥?你是我先生?我才不抄呢”逾白冷哼了一声。
萧景玉翻开第二页。
“一篇才这么点!我抄我抄,麻烦您给先生说一生,嘿嘿”
萧景玉临走前对逾白说了一句。“下午记得去上课”
“好的好的,一切都听您的”逾白这会抄书,感觉心情都变好了。
逾白叼着根糖葫芦翻进学府东墙,特意没踩到花匠新栽的牡丹丛。武堂檐角的青铜铃叮咚作响。
他眼神寻找着林安,反手将束腰革带甩上兵器架,却在瞥见教席上那抹玄色蟒纹时骤然僵住。
萧景玉抱臂倚在兵器架前,正摩挲着一柄未开刃的陌刀,刀身映出他猝然收缩的瞳孔,墨发垂落肩头,素日里冷硬的蟒袍换成月白广袖常服,倒像哪家偷溜出来的贵公子。
"逾学子迟了半刻。"萧景玉的刀尖挑起案上铜漏,水珠精准溅在逾白眉心,"按学规,当罚抄《静》5遍"
笑得纯良:“学生不知今日是殿下亲授。”逾白咬碎后半句。昨日武榜明明写着教习是陈老将军,明明是晚些上课,而他却提前了一刻钟。
此刻案头却压着萧景玉的鎏金虎符,符下还压着他昨日偷刻的假兵符拓片。
"过来。"刀鞘突然敲在他膝窝。逾白踉跄着单膝触地,嗅到萧景玉袖间混着的沉水香。
"握刀的手势错了三处。"萧景玉从背后扣住他手腕,体温透过轻甲烫进肌肤,"这双手..."薄茧擦过他虎口箭伤,"...抄假兵符时倒是稳得很。"
逾白猛然旋身肘击,却被萧景玉用刀柄抵住喉结:"刺杀师长,罪加一等。"刀柄暗槽突然弹出半枚玉珏。
逾白看了一眼刀柄又与萧景玉对视。“那先生...抢弟子玉佩可有道理?”
“并无道理,可那时我并非先生。”
逾白噗嗤笑出声:"切,那先生这般打扮,学生倒想教您抚琴了。"他故意将糖葫芦签子掷向箭靶,红果正嵌在靶心。
“嗯?逾学子还会抚琴”
“我不会,难不成你会?”
“我虽不会,但我可以教其他的,”
"既来了,先温习弓马。"萧景玉踢开个鎏金箭筒,雕花筒身赫然是逾府旧纹,"五十步靶,九星连珠。"
弓弦震响第九声时,逾白虎口已渗血。最后一箭故意偏了半寸,箭尾红绸缠着铜铃坠地。萧景玉的乌皮靴却精准踩住绸带:"重射。"
"殿下针对我?"逾白扯着绸带发力,暗镖割断萧景玉的护腕系带。
"咻!" 第十支箭破空钉穿箭靶红心,尾羽缠着逾白半截发带。
萧景玉突然贴近他耳后:"漏了束发,罚抄《孔案》三十遍。"温热气息拂过颈侧。
“我靠,我不把你当人看,你是真不拿我当人了?”逾白气的就差撅过去了。
逾白向后撤一步,躺在了地上。
“马步一时辰”萧景玉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唉!不是...”见萧景玉走远逾白还是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默默竖了个中指。
逾白就这样看着其他人,骑射,也没比他现在轻松多少。
逾白靠着墙,一刻钟就受不了了。趁萧景玉没注意,想直接站起来。
咻的一声,一只箭羽射了过来,直直插在了他头上方。
完了,现在不能站了。那就只能坐了,嘿嘿嘿。
正欲坐下,又一支箭驶了过来,定住逾白膝盖上折起的裤腿。
这下彻底好了,站也站不了,坐也坐不了。手上还得提拿石头。这俩石头只当练拳了。
逾白扎着马步,而手却在挥拳
青梅坠枝,青杏藏叶,槐花雪落满石径,晌午日色白得晃眼,竹帘外新蝉试声怯,塘蛙夜鼓忽东忽西。
逾白已经累的不知今夕是何夕,双腿颤栗,恍惚间听见林安的声音。
“兄弟,哥们儿来救你了。”林安隔着老远就对着逾白挥手,紧接着把插在逾白裤腿上的箭羽拔了出来。
逾白瞬间瘫软在地上。“咳咳咳,快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这是萧将军头回教我们习武,没想到还挺狠的,竟然让你在这儿待了一时辰”林安不由得感叹。
“我去,我都快扎死了。还把我这件衣服给射穿了,这是我前两天刚买的新衣啊。”逾白愤愤的。
“走吧,赶快回去,我得回去睡觉了。”逾白催着林安上了马车。
榆木车厢刷成鸦青色,轮轴裹着熟牛皮,碾过青石板比猫步还轻,可外边铃铛却清脆悦耳。
林安猛然间似想起什么“逾白,你和萧将军有仇?”
“怎么这么说?”逾白纳闷林安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他今日罚你,抄书和体罚都用上了,明日又让你去找他,挺可怜的。”林安故作叹息的我摇了摇头。
哦找他“找他?!什么?我找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只让我给你带声话。”
“有必要吗?还没罚够吗?我不去不行吗。”
“这恐怕不行,他现在不光是三皇子,还是你的老师呢,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
逾白“.....在他手底下没讨过好果子吃。”
逾白现在感觉自己有种活人为死的状态。“行,行行,我倒要看看他要干什么。”
寅时未至,逾白就被铜锣声震醒。他顶着鸡窝头推开窗,正见萧景玉的贴身侍卫杵在院里敲锣,脚边蜷着团雪白毛球——竟是那日爬他床偷暖的波斯猫。
"殿下口谕——"侍卫憋笑递上卷轴,"逾学子昨日毁坏《漠北舆图》珍本,罚你辰时前将此狸奴训成礼部仪仗猫,今日之前交于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