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熠星“譬如…对它的具体金属构成,”
蒲熠星“进行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高精度无损光谱分析与材质源头鉴定。”
蒲熠星“再譬如,它上面那些看似毫无章法、纷繁复杂的神秘纹路,”
蒲熠星“是否存在某种可能性,是一种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中、极度罕见的古代族群文字符号?”
蒲熠星“或者…是某种只在极少数、极度隐秘的特定圈子内部,”
蒲熠星“才能被准确识别和解读出来的独特家族徽记?”
蒲熠星“甚至…是一种不为人知的隐秘组织所使用的特殊身份标记?”
蒲熠星这一连串石破天惊的推测,如同一块裹挟着寒气的巨型陨石,轰然砸入原本因日常琐事而暂时得以维系的、略显舒缓的宿舍氛围之中。
“咚”,唐九洲手里正削着苹果准备给壹壹做辅食的刀片掉在了地板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一声,他扶了扶眼镜,弯腰去捡,指尖却有些不稳。
刹那间,湖面被彻底搅碎,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陡然剧增,空气再次变得凝重而压抑。连一向活力四射的邵明明,此刻也安静了下来,只是无意识地用手指抠着沙发扶手上的一点线头。
壹壹的身世之谜,就像一块隐藏在平静海面下的暗礁,无声无息,却暗藏着随时可能让他们的船只触礁倾覆的巨大危险。
它用一种残酷的方式不断提醒着他们,这份他们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才拥有的温暖与陪伴,这份他们赌上一切想要拼命守护的脆弱羁绊,或许,真的就如同那镜中花、水中月一般,仅仅只是短暂的幻象。
随时,都可能因为某个他们完全无法预料的变故,而在一瞬间,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邵明明“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啊…”
邵明明的声音低弱得如同蚊蚋的振翅,从角落里幽幽飘来,他那总是带着几分夸张与跳脱的语调,此刻却灌满了难以形容的不确定,以及一丝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的、浓稠到化不开的酸楚与惶恐,
邵明明“那…那有朝一日…”
邵明明“我们大家…是不是就…就真的…”
邵明明“再也…再也见不到我们的小壹壹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带上了哭腔,眼圈迅速红了起来。
唐九洲猛地一拍大腿,
唐九洲“哎呀明明!你别自己吓自己啊!”
唐九洲“怎么会呢!壹壹肯定会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的!”
唐九洲“对吧,阿蒲?”
他急切地望向蒲熠星,像是要从他那里寻求一个否定的答案,一个坚实的保证。
蒲熠星没说话,只是镜片后的目光更深了些,他推了推眼镜,视线重新落回那个挂坠的照片上,仿佛那里才有他想要的答案。
这个问题,像一片巨大、沉重、并且带着刺骨寒意的阴影,骤然间,蛮横地覆盖了宿舍里每一个年轻人的心尖。
他们拼命想要去回避,想要去假装它的不存在。
却又无比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真正逃脱。
也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