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种掺杂着钝痛、不甘与焦灼的等待中，一天天缓慢挪过。宿舍里那张空荡荡的婴儿床，像一面冰冷的镜子，无情地映照出他们每个人失魂落魄的模样。
曾经因为壹壹的存在而充满奶香与欢声笑语的空间，如今只剩下压抑的沉默和偶尔响起的、刻意压低的叹息。
连游戏手柄都落了层薄灰，没人有心思碰。
他们去福利院探望过几次。
每一次，从踏进福利院大门开始，心就揪着。
那股消毒水味儿，混着陌生的奶气，怎么闻都觉得不对劲。
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或者在保育员小心翼翼的监护下，他们看着那个小小的、似乎又清瘦了一些的身影。
壹壹偶尔会对着他们咿咿呀呀，伸出小手，仿佛还认得他们这些“临时爸爸”。
有一次，曹恩齐轻轻哼了之前哄睡的调子，壹壹的小脑袋就偏了过来，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他，小嘴巴瘪了瘪，像是要哭，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每当这时，黄子弘凡都得死死咬住嘴唇，才不至于当场哭出声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硬是给憋了回去，出来的时候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邵明明则每次都精心打扮，喷上壹壹似乎不讨厌的淡淡香水，嘴里还念念有词：
邵明明“宝宝，明明哥哥今天穿了你上次‘夸’好看的颜色呢……”
话没说完，自己先哽咽了，惹得保育员阿姨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以为他是壹壹哪个特别感性的远房小舅。
黄子弘凡“她……她好像瘦了。”
黄子弘凡从福利院回来，声音沙哑，眼圈红得像兔子，
黄子弘凡“是不是……是不是那里的奶粉不合口味？还是她们喂得不够？”
郭文韬“我问了王老师，她们用的奶粉品牌和我们之前买的一样，”
郭文韬“喂养时间和量也都是按照我们给的单子来的。”
郭文韬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黯淡，
郭文韬“可能是……换了环境，小孩子不适应。”
郭文韬“毕竟，不是我们亲手喂的。”
石凯“我姑妈那边……我提了一嘴，”
石凯闷闷地说，声音里满是挫败，
石凯“她说她儿子刚生了二胎，家里忙得鸡飞狗跳，”
石凯“实在……实在顾不过来了。”
石凯“妈的，提都不让我多提几句，就说不行！”
他一拳砸在自己腿上。
唐九洲“我妈倒是认识一个阿姨，家里条件不错，也喜欢孩子，”
唐九洲叹了口气，平时那些天马行空的点子此刻一个也蹦不出来，
唐九洲“但人家说，领养手续太麻烦，而且……他们更想要个健康的小男孩。”
唐九洲“一听壹壹是个小姑娘，还是……还是情况特殊，就没下文了。”
唐九洲“唉，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
希望，像风中残烛，一点点被消耗殆尽。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像潮水般，一次又一次地淹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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