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百目妖君立衣冠冢的时候，就没想过搜一下他衣服，说不定有钱袋子呢？]
女孩垂下眼帘，语气颇有些遗憾：“我搜了，毛都没有。”
百目妖君：[……]
她真搜啊？
不过也是，平时他出门，随手呼风唤雨，根本不需要人类的银子，跟手下吩咐一声，那摘星楼说建就建了。
百目妖君再次找补：[那你拿他衣冠冢上的衣服去卖掉也是能换点银子的，毕竟他衣服布料可是世间少有。]
他明显感觉到他脑子里有一股豁然开朗，还隐约带着点后悔的情绪。
但女孩开口却是：“衣服没了还叫衣冠冢吗？我不能这么没良心吧？”
[……]
百目妖君突然有点好奇：[你到底怎么认识他的？对一个杀人如麻的妖还要有良心。]
“我只是远远见过他，谈不上认识，只是我知道他做了什么而已，有点崇拜。”
崇拜。
百目妖君今天在这一个人类女子身上，就体验到了千年来都没体验过的无脑、盲目的评价。
还挺新鲜。
苏冕在街上蹲在一个角落里，目光时不时往旁边的一座大楼里飘。
那里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空气中还隐约有里边传出的酒香。
百目妖君察觉到肚子越来越饿，忍俊不禁。
[饿了？]
苏冕恍惚了一阵，慢半拍地回答：“有点。”
[你之前怎么活下来的？]
“去野外摘果子，钓鱼。”
[今天没钓上来？]
“给百目妖君立衣冠冢去了。”
[……]合着还是他的错。
不过也罢，看在她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消散前，帮她点忙，免得她饿死在街头。
[哎不对，所以你今天一直在暗中看着他死？]
“嗯。”听不出什么情绪，回应得很轻。
百目妖君又叹了声气，亲眼看着崇拜的人死，好像有点残忍……
不对，他干嘛要这么想？
他可是杀南宫家子弟杀到麻木的恶妖。
[你睡哪啊？]
他看到苏冕将视线朝天上看，小暗巷中两边的建筑让他俩只能看到一小块天空。
但那一小块的天空也布满星辰，异常好看。
“不下雨的话，在这凑合一下。”苏冕说。
[……]
那也太凑合了。
这孩子连自己的家都没有吗？
这就是人间疾苦？
百目妖君惆怅一番，劝她：[你睡吧，我保证你醒来兜里就有钱，明日就去如意楼吃大餐。]
“当真？”
[当真。]
苏冕往墙角挪了挪位置，直挺挺地就躺下来了。
很快百目妖君就感知到身体现在是极度放松的状态。
说睡就睡啊。
百目妖君在心里感叹，倏地原本在睡觉的人睁开了双眼。
只是和方才那平静的眼神不同，此时的眼里多了些邪气，瞳孔都是红色的。
百目妖君操控着身体站起来，差点没因为肚子饿一头栽墙上。
他堂堂百目妖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他往镇子外的林子里去，摘了片叶子吹响哨声。
顷刻间，林间风吹叶动，一股妖气直冲他来。
一团蜘蛛丝将他包裹住，只露出个脑袋，耳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人类小姑娘？你怎么知道这个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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