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康乐盯着那个第二个完美削皮的苹果,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该怎么解释?
说马柏全确实像弟弟,但又不完全是?
又不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到连他自己都理不清……
张康乐那小子……
张康乐最终扯出一个笑容。
张康乐说不定就是想占你便宜而已。
张康乐你知道有的小孩,总喜欢玩什么“认大哥”的游戏。
听着张康乐的解释,张真源盯着哥哥看了很久,久到张康乐开始不自在起来。
最终,他还是站起身,把水果刀合上放回到了床头柜上。
张真源我去给你打点热水。
说着,张真源拿起那个天文马克杯,指腹摩挲着杯身上北斗七星的图案。
张真源马柏全送的?
张康乐点点头,眼神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杯子,像是怕张真源失手打碎它。
见状,张真源放下杯子就拿起了床头柜旁边的暖水平,接着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开水间在走廊尽头,张真源慢慢走着,思绪却不禁比脚步更加沉重。
哥哥的反应太奇怪了。
提到马柏全时那种微妙的表情变化,还有那个明显是精心挑选的马克杯,张真源确定自己在学校里见过类似的,该不会是什么同款杯吧?
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注入暖水瓶,热气蒸腾上来,模糊了张真源的脸。
他突然想起上周末的生日聚会。
马柏全确实是一大早主动来找自己的,还带着一个精致的蛋糕,说是哥哥嘱咐的。
但整个晚上,马柏全的眼神都飘忽不定,时不时看手机,像是在等谁的消息。
现在想来,他等的或许是张康乐的回信?
张真源关上水龙头,却发现手指被烫得发红也不觉得疼。
抬手将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咬了咬,贺峻霖的警告、马柏全的异常和哥哥的隐瞒。
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都指向一个他不愿意相信的可能性……
——
回到病房时,张康乐已经躺下了,张真源轻轻放下杯子,默不作声的就坐在了床边继续思考。
张康乐小源。
张康乐突然开口,但眼睛仍然闭着。
张康乐马柏全他…是个好孩子。
张康乐别为难他。
突然听到哥哥对自己这样说,张真源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便有些不服气的反问道:
张真源我为什么要为难他?
听罢,张康乐睁开眼,抬头看向弟弟,月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张康乐因为你现在的表情,就像当年发现我偷偷抽烟时一样。
张真源我只是好奇,你从没对谁这么上心过。
说着,张真源便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张康乐我不是对他上心,但你也知道人家对你确实也是好,在我不在的时候还会陪你过生日。
张真源所以你为什么去泰国?你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
张康乐我不是说了那边有工程吗?
张真源具体是什么工程?
张康乐就是一些小工程,我去那也是发现自己被骗了,没事。
张康乐移开视线就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一看到这个动作,张真源就知道哥哥在撒谎。
从小到大,张康乐一说谎就会不自觉地摸左耳垂,那里有个小时候打架留下的疤。
现在他的手指就正无意识地摩擦着那个位置。
张真源哥。
张真源你和马柏全,是不是……
正要继续问起,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护士推着药车进来:
护士换药了。
对话被迫中断。
张真源只能站起身让开位置,看着护士熟练地拆开张康乐胸前的绷带,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 三道平行的淤青,像是被什么钝器击打所致。
张真源这伤……
张真源不像普通打架造成的。
张真源皱眉低喃说道,但张康乐却因药水刺激倒吸一口冷气。
护士离开后,张真源重新坐下,却没了继续追问的心情,他刚帮哥哥掖了掖被角,就听到张康乐开口道:
张康乐你先回家吧,明天早上来接我。
张康乐记得明天早点来接我。
张真源行吧。
听罢,张真源你只能叹了一声气,环视四周,见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了,这才肯离开。
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突然觉得病床上的张康乐看起来那么陌生,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阻挡在了他们兄弟二人之间。
张真源哥。
沉默了许久,张真源才轻声说起。
张真源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你弟弟。
张康乐没有回应,但张真源却看到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轻轻关上了病房的门,走在走廊上,张真源掏出手机翻到贺峻霖的联系方式。
手指在屏幕上方悬停许久,最终还是锁上了屏幕。
有些事,或许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至少现在,他还不想面对那个可能性。
那个关于哥哥和马柏全之间,超越“兄弟”关系的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