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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马柏全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张康乐那句“照片怎么回事”的质问声仿佛还悬在空气中,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指关节因握手机太用力而泛白。
楼下传来车库门开启的轰鸣声。
突然响起的声音瞬间就将马柏全的注意力拉拽了回来,这个时间,这个声音,是父亲回来了。
马跃从不周三回家吃饭,他的行程表精确到分钟,每周三晚上雷打不动是市政府的招商引资晚宴,但今天怎么……
来不及想太多,马柏全只能快速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可又觉得不安全,接着转而藏进书架后的暗格里。
他对着穿衣镜快速整理衣领,确保没有任何异常,但却在镜中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和微微泛红的眼眶。
马嘉祺马柏全!
马嘉祺下来,爸回来了。
马嘉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语调却平稳得不自然。
深吸一口气,马柏全拍了拍脸颊,接着便挂上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推开门,走廊的灯光刺得他眼睛发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咖啡馆回来后就一直躲在黑暗的房间里。
楼梯下到一半,他就闻到了父亲惯用的那款古龙水味,比马嘉祺用的更沉,更冷,像是雪松浸泡在冰水里。
客厅里,马跃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如松,市政府的工作证还挂在西装口袋上。
马柏全爸。
马柏全您怎么今天……
马柏全乖巧地唤道,声音甜得像蜜。
只是在听到马柏全的主动问好后,马跃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却锐利如鹰:
马跃在给谁打电话?
问题来得太直接,马柏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瞥见马嘉祺站在餐厅旁,正慢条斯理地摆餐具,看不清眼神。
马嘉祺学生会的事。
就在马柏全在想着措辞时,没料到马嘉祺头也不抬地就开口道。
马嘉祺下周校园开放日,他在确认流程。
听罢,马跃的目光在两个儿子之间扫了个来回。
时钟的秒针走动声突然变得很响,马柏全能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跳动的声音。
马跃是吗?
马跃终于开口,同时走向餐桌,马嘉祺也只是拉开椅子轻笑了一声:
马嘉祺不然呢?难道是小女朋友?
恰到好处的调侃,自然得像是随口一说。
马柏全趁机溜到餐桌另一端,尽量远离父亲,水晶吊灯的光照在鎏金餐具上,晃得他眼睛直疼。
听到了马嘉祺的解释后,马跃这才摘下眼镜擦了擦,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暂时卸下了副市长的威严,紧接着便缓缓道:
马跃在我上升期间,别惹事。
这句话不是叮嘱,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马柏全低头盯着餐盘边缘的花纹 那是一圈橄榄枝图案,和马跃市政办公室的餐具一模一样。
马嘉祺明白。
马柏全明白。
兄弟二人随即便乖乖的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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