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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程潇这才慢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递给了桑野。
照片上是两个女孩在雪地里互相搀扶的背影，都穿着速达帮训练营的制服。
左边那个稍矮一些的，左肩制服破了个口子，隐约能看到下面的蓝色蝴蝶纹身。
程潇我们最后一张合照，也是唯一的一张。
程潇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程潇就是那天，她替我挡了一刀。
桑野看着照片，表情依然平静，但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她记得那只蝴蝶，当时找到漫漫尸体的时候那只蓝蝴蝶也变成了紫黑色。
程潇她怎么死的？
程潇枪伤？刀伤？还是……
还是不死心，程潇收起手机便继续追问了起来。
桑野具体不清楚，但她死亡的时候是没有痛苦挣扎的痕迹。
桑野了打断她就回复了一句，但这当然是谎言。
当时的林小雨在死之前被注入试剂做了实验，而做了实验的实验体又怎么可能没有经历过痛苦的挣扎呢。
但桑野看过心理学报告，对幸存者而言，“快速无痛”的死亡比漫长痛苦的真相更容易接受。
听到林小雨死前并不是很痛苦，程潇的肩膀便垮了下来，她低头手指轻轻抚过屏幕上的笑脸：
程潇凶手呢？
桑野总部那边正在查。
程潇查个屁！
程潇突然暴起，一拳砸在画架上，木质的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程潇他们不是号称无所不能吗？怎么连自己人死了都不管？
对于面前已经近乎失去了理智的程潇，桑野只是冷静地看着她。
桑野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程潇那什么能？
程潇逼近一步，桑野却并没有后退半步。
程潇像你一样冷血？
程潇像你一样顶替死者的编号继续干活，为他们卖命？
“里面是有人吗？我要拿画具！”
美术教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见有人要进来了，程潇便后退一步迅速调整呼吸。
桑野则走向门口，在开门前最后看了程潇一眼：
桑野想知道真相，为你的好朋友报仇，就按规矩来。
她压低声音说道。
拧开反锁，门外站着个戴眼镜的女生，她有些好奇地探头探脑，桑野侧身让她进来，自己则是走出了美术教室。
走廊上已经有不少学生在走动，午休时间快结束了。
而拐角处，马柏全和张真源也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人的表情都很阴沉。
桑野若无其事地从他们身边经过，但却听到了张真源低声说了句：
张真源记住你的承诺。
马柏全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桑野的背影看了几秒，然后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虽然张真源的声音很小，但桑野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回想起刚才在美术教室里程潇对自己说的话，桑野抬手轻轻摸了摸耳朵上宋亚轩送的耳钉，可桑野却觉得无所谓。
虽然自己顶替了原717的编号，但这是总部的安排安排，和自己无关，而且赚钱而已，并不寒碜。
所以在桑野这里，所谓的“愧疚”这种情绪，可没法对她进行道德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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