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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稠稠地涂抹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
桑野坐在梧桐树下的看台边缘,一片树叶的影子正好落在她的眉骨处,将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藏在斑驳的光影里。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袖口的蝴蝶刀,刀柄上新增的划痕是昨晚和周也交手时被弓箭划过留下的。
任务要失败了。
她在心里默念这个事实,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原来是不小心咬破了口腔内壁,但很快就又愈合了。
操场另一端,篮球队正在训练。
马柏全穿着白色运动衫,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引得场边女生小声惊呼。桑野的视线越过欢呼的人群,锁定在场外倚着铁丝网的张康乐身上。
他今天难得没穿那些宽松破烂的外套,宽松的黑色卫衣罩着瘦削的身材,右手还缠着纱布,却丝毫不影响他单手开易拉罐的流畅动作。
易拉罐“咔”地打开时,马柏全正好回头。
两人就这么隔着半个操场对视,张康乐举起饮料罐做了个干杯的动作,马柏全的嘴角立刻扬起一个明亮的弧度。
桑野的蝴蝶刀“啪”地弹开又合上。
贺峻霖原来你在这儿。
身旁的座位突然下陷,贺峻霖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挤了过来。
贺峻霖在想什么呢?
他顺着桑野的视线看向球场,看到马柏全的身影后便了然地点点头。
贺峻霖哦,任务目标啊。
桑野没说话,只是把刀收回袖中。
见桑野貌似是心情有些不太好,贺峻霖不再找话,只好和她讲起了一件事:
贺峻霖我昨晚接到张真源电话了。
这句话终于让桑野转过头,贺峻霖的声音同时也压得极低。
贺峻霖他要我黑进系统,找张康乐的定位。
贺峻霖我给了个假坐标,说信号在城东废弃工厂。
桑野你这是在帮张康乐?
贺峻霖我不是帮张康乐,我是在帮你啊。
说着,贺峻霖的指尖便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无意义的字母。
贺峻霖张真源最近查得太紧,公司那边已经有人注意到你了,万一你这个任务还没完成就被张真源发现……
桑野这个任务我看是完不成了。
还没等贺峻霖说完,桑野便直接了当的定下了结论。
一阵风吹过,梧桐叶沙沙作响。
球场上的哨声尖锐地划破空气,马柏全被换下场休息。
说完,桑野就起身准备离开这里,不过一头雾水的贺峻霖虽然不是很理解,但还是小跑着跟上桑野疾走的步伐:
贺峻霖你去哪?
桑野拐进实验楼后的死角,确定四周无人后,这才从书包夹层抽出一份文件夹递给了贺峻霖。
桑野今早刚收到的更新资料,别问是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
贺峻霖翻开文件,倒吸一口冷气。
第一页是张康乐和马柏全在酒店门口的监控截图,第二页则是张真源所乘坐蓝色出租车的行驶轨迹图,红笔圈出的时间显示他只比两人晚到二十分钟。
贺峻霖这……
桑野张真源早就知道了,他只是在试探你。
贺峻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桑野的眼神飘向远处,张康乐正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滚动,马柏全的目光黏在他脖子上那道结痂的咬痕上。
阳光透过塑料水瓶在他们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某种易碎的幻觉。
桑野我在想……
桑野慢慢地说起。
桑野如果任务注定失败,不如换个方式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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