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见老师（下）

　　“我让微生特意调查过，二十五年前研究所中曾经遭遇过窃贼，标签是基因破坏与重组的试剂少了一只。”

　　“你自出生起便表现出基因链不稳定、乃至濒临崩溃的症状，与这支试剂的破坏性特征高度吻合，结合苏夫人当年遇袭的时间，根源极有可能就是那支被盗走的试验品。”

　　他略微停顿，让苏一笑消化这些信息，继续说道：“这支药剂研制的最初目的是治疗基因缺陷，初代只能破坏基因，二代三代能不稳定地重组基因，四代开始正式用于临床治疗，目前没有公开。”

　　洛迦叶说了很多，关于药剂的来历、原理、风险与希望，苏一笑一一记下。然而，老师最后的那句提醒，冲淡了刚刚升起的喜悦。

　　“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在九三研究所中，除了微生启，其他人未必可信。”

　　最后，他看着屏幕那端，眼神复杂却难掩关切的少年，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沉甸甸的嘱托：“照顾好自己。”

　　通讯结束，屏幕暗了下去。苏一笑独自站在空旷冰冷的房间里，久久未动。

　　十九监狱，名义上的封闭监狱，流放之地，暗地里的勾当数不胜数，政治倾轧，非法研究，违禁药物，灰色交易……什么都有，很难说背后没有帝国与联邦政府的默许甚至授意。

　　假设帝国与联邦这两个庞然大物有一天真的要撕破脸皮正面冲突，那么首当其冲的一定会是十九监狱。

　　不过这种情况大概率不会发生。双方都投鼠忌器，最多只是在小范围内碰一碰，秀一秀肌肉，维持着危险的平衡。

　　一个以Alpha为尊，一个由Omega掌权，双方各自身上存在不少问题，互相鄙夷看不顺眼，却又没有把握吞并对方，只能僵持着。

　　理智的人都不会期待全面战争的到来，但总有一些被压迫、被束缚的人，不满于现状，在暗处蛰伏，期待着改革的到来。

　　等苏一笑与洛迦叶谈完，何了秋也与离木完成了情报对账。

　　离木始终保持着冷静克制，除了在面对代码和洛迦叶时，眼中会掠过一丝类似于兴趣或专注的波动外，其余时间他都像是最刻板的机器人。

　　看到苏一笑从私密通讯间走出，离木上前一步，用他那毫无情感起伏的电子音般的语调说道：“苏少爷，日后如有与外界通讯的需要，单独乘坐电梯即可，三川网吧会提供保密与联网服务。”

　　苏一笑颔首应下。

　　何了秋见正事已毕，便优雅地欠身，“既无其他要事，秋便同小少爷先行告辞了。”

　　他的目光掠过离木，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何了秋便领着苏一笑，沿着来时的路，悄然离开了这座隐藏在网吧之下的科技堡垒。

　　出了三川网吧，不久何了秋也与苏一笑告别，毕竟军师大忙人一个。

　　现在便只剩下苏一笑独自一个人了，也许还有暗处的眼睛，苏一笑没有特意用异能探查，不想去分辨那些眼中的恶意或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