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微微闭上眼睛,残余的精神力如同一根根细弱游丝,小心翼翼地向外探出,感知着下方那些混乱的意识:
林念姬“他们的精神波动……非常混乱……”
林念姬“充满了暴躁和不甘……但……没有明确的指向性……”
林念姬“应该……暂时不会发现我们这里……”
她顿了顿,缓缓睁开眼,也望向那个黑洞洞的通风管道入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
林念姬“现在……就看张真源了……”
林念姬“他只有三分钟的隐身时间,”
林念姬“从倒计时结束算起,已经过去快一分钟了。”
通风管道内,一片死寂的黑暗。
张真源的身影在倒计时结束的刹那,从隐身状态中悄然浮现,仿佛从未消失过,只是与黑暗短暂地融为了一体。
狭窄的管道仅容一人匍匐前进,冰冷的金属管壁触感粗糙,散发着浓重的铁锈与经年累积的灰尘气味,其间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冷却液泄漏后变质的腥甜。
手臂上被流弹划开的伤口,因为刚才强行挤入管道时的摩擦与持续的压迫,再次崩裂开来,火辣辣的钝痛感持续不断。
温热的血液黏糊糊地浸湿了作战服的袖子,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种令人不适的湿冷。
他对此恍若未觉,甚至没有分出半点心神去关注那道不算浅的伤。
丁程鑫在最后时刻,用尽残存的精神力给他留下的那点微弱的方向指引,如同漆黑汪洋中一缕游丝般的气息,
虽然黯淡得几乎要熄灭,却顽强地牵引着他的感知,精准地标记在核心样本γ的最终位置。
这缕指引并不发光,更像是一种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共鸣,在他的脑海深处轻轻震颤。
他调整着呼吸,将其放缓到几不可闻的程度,尽量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轻微到极致。
即便如此,每一次身体的挪动,金属管壁都会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在这死寂到能听见自己心跳的环境中,那声音被放大了数倍,显得格外刺耳。
他只能依靠手臂和腿部的核心力量,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壁虎,肌肉以最小的幅度收缩舒张,一点点向前蠕动。
灰尘簌簌落下,细小的颗粒无孔不入,呛得他几欲咳嗽,都被他死死压抑在喉咙深处,只化作胸腔内一声极轻的闷响。
汗水顺着额角滑入眼睛,带来阵阵无法忽视的刺痛,他也只是用力眨了眨眼,将那不适感与汗珠一同甩开,目光没有丝毫动摇。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惯有的流速,变得粘稠而漫长。
只有丁程鑫留下的那点精神力指引,像一根绷紧的弦,在黑暗中持续不断地、轻微地颤动着,牵引着他,坚定不移。
“吱呀……咔……吱呀……”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极轻微的异响,带着金属摩擦的滞涩感。
张真源的动作瞬间凝固,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身体紧贴着冰冷的管壁,连呼吸都刻意屏住了数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