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数复杂的符号与管线走向在图中缓缓流转,如同一个活物的心跳与脉络。
而在整个庞大结构图的最中央,一个被无数箭头与高亮数据框层层锁定的区域,正闪烁着一种深邃而稳定的蓝色辉光。
在那辉光之上,三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汉字,仿佛是最终的审判——
【能源核心】
那四个由数据构成的冰冷汉字,如同四座幽蓝墓碑,静静悬浮于屏幕中央。
它们散发的辉光,将这间刚刚经历过生死时速的控制室,彻底染成了一座巨大、深邃的钢铁陵寝。
时间,在这片幽蓝面前,仿佛被凝固成了琥珀,失去了所有流动的意义。
先前那场与钢铁死神竞速的癫狂。
濒临被碾作肉泥的刺骨寒意。
劫后余生心脏擂鼓般的剧烈悸动。
所有浓烈到足以焚毁理智的情绪,都在这片深邃而稳定的蓝色辉光下,被迅速抽离、冷却、最终沉淀为一种更加庞大、也更加令人窒息的……茫然。
宋亚轩瘫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胸膛依然像个被戳破的风箱,费力地鼓动着。
那股线路烧焦的刺鼻臭氧,混合着汗水与机油的腥咸,依旧顽固地盘踞在他的鼻腔。
他脸上,那因完成了一次绝世壮举而绽放的狂喜笑容,还未完全消散,便已僵硬在那片幽蓝的光晕里,显得怪异而扭曲。
他的大脑,那颗刚刚还在代码海洋中掀起惊涛骇浪的超级处理器,此刻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高压电涌击穿,只剩下一片滋滋作响的空白。
赢了吗?
似乎是赢了。
然后呢?
刘耀文“我们……”
一缕游丝般的嗓音,颤抖着,从墙角那团蜷缩的阴影里飘散出来。
是刘耀文。
他依旧维持着那个近乎胎儿的自我保护姿势,仿佛那扇早已沉寂的闸门外,仍有无形的死神在用冰冷的目光窥伺。
他那被强化了十倍的听觉,似乎还能捕捉到金属关节冷却收缩时发出的、细不可闻的呻吟。
刘耀文“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这个问题,轻飘飘的,却又重逾千斤。
没有人回答。
或者说,在场唯一有资格思考这个问题的人,已经用行动给出了他们的答案。
马嘉祺。
丁程鑫。
他们两人,仿佛两尊被赋予了同一意志的钢铁雕像,无声地、同步地,朝着那台散发着不祥蓝光的主控台,迈开了沉稳的步伐。
他们的脚步声,在这死寂的控制室里,一下,一下,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丁程鑫“结构图完整度百分之九十七点三,”
丁程鑫“存在三处明显的数据缺失区,大概率是不可逆的物理损坏。”
丁程鑫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块万年玄冰,听不出一丝情感波澜。仿佛刚才那个险些被液压闸门挤压成薄片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的目光,锐利如两柄无形的手术刀,在那幅精密到让人san值狂掉的三维结构图上,飞速地切割、解构、剖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