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直径超过三米的窟窿,在平台中心出现,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它的边缘不再是金属,而是流淌着暗红光泽的熔岩,正不甘地向下滴落,坠入平台下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连一丝声响都未曾传回。
灼热的气浪翻滚着,将周遭的空气都炙烤到扭曲,形成一片无声晃动的涟漪。
如果他们的动作,慢上哪怕是心跳停顿的一瞬。
此刻,便早已被这股力量彻底分解,在这座冰冷的金属巢穴里,连一粒碳化的尘埃都不会留下。
严浩翔“……操……”
一道压抑着剧痛的粗重喘息,从平台边缘传来。
严浩翔半跪在地,身下还死死护着张真源与刘耀文的身体。
能量光束的余波,仅仅是擦过了他的小腿。
厚重的合金战术护腿,却像黄油般被熔穿,滚烫的金属液体与皮肉瞬间烧灼、粘连,一股蛋白质混合着金属的焦糊气味,刺鼻地弥漫开来。
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大脑,但他只是咬碎了后槽牙,将呻吟与痛楚一并咽回肚里,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对面平台上的一个“净化者”,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这头被激怒的野兽,无声地向着那个方向,龇出了染血的牙。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
丁程鑫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片粗糙的帆布。
他没有去拔那柄还在嗡鸣的匕首。
而是用尽全力,一把攥住了被匕首牢牢钉死在平台边缘的,那个简陋的拖兜。
拖兜里,是生命体征平稳,但依旧昏迷的,林念姬。
刚才那生死一线的刹那,他大脑一片空白,放弃了所有复杂的计算与分析,只做了一个选择。
一个纯粹的,毫无道理可言的,对马嘉祺的信任。
他在赌。
赌他那位队长看似随意的一掷,真正要钉住的,从来不是那个一戳就破的幻象。
而是为他,为林念姬,在这场必死的绝杀棋盘上,钉下一个可以撬动生机的,唯一的坐标!
他赌对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虚脱的战栗感,从他的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
马嘉祺“……还有五十个小时……”
马嘉祺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所有人的战术耳机中响起。
那声音里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没有面对强敌的凝重,只有一种剥离了所有情绪的冰冷,像系统核心最深处流淌的冷却液。
他独自站在平台的另一侧,周身纤尘不染,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攻击,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烟火表演。
他的视线,平静地越过中央那个还在散发着高温的恐怖窟窿,逐一扫过对面七座平台上,那七尊雕像般沉默的,系统的“净化者”。
马嘉祺“……要么,拆了它们。”
他缓缓举起手中那支冰冷的步枪,沉重的枪身在他手中稳如磐石,枪口平移,最终锁定在距离他最近的那颗,闪烁着不祥光芒的,红色电子独眼上。
枪托抵上肩胛骨的沉重触感,给了这句死亡宣告一个不容置疑的注脚。
马嘉祺“要么,被它们,清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