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雪原】230

一股暴戾的，无处宣泄的怒火，再一次，冲上了他的头颅。

严浩翔“——翻这些破烂有什么用！！”

他咆哮着，一脚狠狠踹在身边那台被马嘉祺一枪打残的净化者膝盖上。

“哐啷——”

声巨响，那条残破的金属腿，被他踹得变了形。

严浩翔“他妈的能把他换回来吗？！”

丁程鑫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

他只是，蹲了下来，在那具被剖开的净化者残骸面前。

半透明的冷却液还在从豁口处缓缓流出，在地上积成一小滩黏腻的，泛着蓝光的液体。

他的手指，戴着黑色的战术手套，伸向了那道狰狞的，由匕首划开的豁口。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与嫌恶，像一个正在解剖标本的，冷漠的，研究员。

他在一堆被暴力扯断的，还在闪烁着微弱电火花的线缆中，摸索着。

丁程鑫“……不能。”

丁程鑫的声音，平静地，从残骸边，传来。

丁程鑫“但是，不搞清楚，是什么东西，用什么方式，杀了他……”

他的手指，停住了。他捏住了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方形的，黑色的，存储芯片。

他缓缓地，将那枚芯片，从纠缠的线路中，拔了出来。

丁程鑫“……那他的死，就真的，只是一个，错误代码了。”

他站起身，转过头，看向所有人。

那张总是挂着一丝玩味与腹黑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狐狸眼，像两口幽深的，不见底的古井，倒映不出任何光。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暴怒的严浩翔身上。

丁程鑫“他用命，给我们撕开了一条口子。”

丁程鑫“不是让你，在这里，像一头发疯的野猪一样，踹铁皮的。”

严浩翔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看着丁程鑫，看着他脸上那种，他从未见过的，绝对的，冰冷的，平静。

那份平静，比任何愤怒的指责，都更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他眼中的暴戾，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痛苦。

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呜咽般的，嘶吼。

丁程鑫不再看他，他拿着那枚芯片，走到了马嘉祺面前。

丁程鑫“找到了一个。”

他将芯片递了过去，

丁程鑫“大概率是它的行动日志或者本地数据库。但我们没有读取设备。”

马嘉祺“宋亚轩呢？”

马嘉祺的声音，依旧平直。

贺峻霖“……还在昏迷。”

贺峻霖的声音，沙哑地响起。他已经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已经恢复了一丝军医该有的，镇定。

贺峻霖“精神力透支太严重，身体机能倒是被【神恩】修复了。”

贺峻霖“但意识，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一阵微弱的，仿佛呓语般的，声音，从那个漆黑的洞口处，幽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