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浩翔“……我***的……”
一声压抑到了极致的咒骂,打破了这片死寂。
那声音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更像是从胸腔最深处,用尽了所有力气,混合着血沫才挤出来的嘶吼。
充满了无尽的屈辱与暴怒。
是严浩翔。
他那双刚刚才从狂怒中褪去血色的眼睛,在看清那三枚骨牌,并完全理解了它们所代表的含义的瞬间,再次被一种更加深沉的赤红所彻底占据。
那不是战斗时的昂扬战意。
那是一种混杂了恶心、憎恶与极致鄙夷的,纯粹的,想要将眼前这肮脏的东西连同其背后的创造者,一同彻底撕碎、毁灭的冲动。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自己作为一名战士的荣耀,甚至作为“人”这个物种的底线,都被赤裸裸地按在地上,反复践踏。
他猛地抬起右脚,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迸发出强大的力量,肌肉贲张,以一种近乎于自毁的姿态,用尽全力,狠狠地,朝着离他最近的那枚骨牌,踹了过去!
他要把它踹碎!
他要把它碾成粉末!
他要用这种最直接,最原始的物理方式,告诉那个躲在暗处,用一种施舍的,神祇般的姿态,玩弄着他们尊严的“主人”,他们的答案!
去你妈的选择!
去你妈的活路!
然而,他的脚,携带着千钧之力的军靴,在即将触碰到那枚骨牌的瞬间,停住了。
它被另一只手,死死地,铁钳一般地抓住了脚踝。
那只手稳定得可怕,力量也大得惊人,硬生生将他爆发出的所有动能全部扼杀在了半空中。
丁程鑫“别冲动。”
丁程鑫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块冰,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与周围狂躁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了严浩翔的身边,半蹲着身体,维持着那个抓住脚踝的姿势。
他用一只手,以一种与他那略显文弱的学者外表完全不符的,强大而稳定的力量,强行扼住了严浩翔那足以踢碎钢板的一脚。
严浩翔“冲动?”
严浩翔猛地低下头,脖颈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暴起。
那双赤红的眼睛,像一头被彻底激怒而又被囚禁的野兽,死死地盯着丁程鑫。
严浩翔“你他妈管这叫冲动?!”
他的声音因为无法抑制的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严浩翔“你没听见吗?!你没理解吗?!”
严浩翔“你没听明白那个狗杂种要我们干什么吗?!”
他伸出另一只手指着那三枚骨牌,指尖都在颤抖。
严浩翔“让我们……让我们去猎杀别人!”
严浩翔“让我们拿别人的命,去换我们的命?!”
严浩翔“这跟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追杀我们的队伍,有什么他妈的区别?!”
严浩翔“我们也要变成那种为了活命就不择手段的畜生吗?!啊?!”
严浩翔“你现在拦着我,难道你……”
他的声音陡然降低,那句质问变得无比尖锐,像一把淬毒的刀。
严浩翔“……你也想用这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