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嘉祺的意念,没有温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意识深处。
“那我们,就去他家坐坐。”
这句话本身并不复杂,甚至带着一丝日常的随意。
但在此刻,从身为队长的马嘉祺口中说出,它便被赋予了截然不同的含义。
它不再是一句简单的提议,而是一道冷酷的判决。
刚刚因为一场激烈战斗而高度亢奋的神经,那些奔腾叫嚣的杀戮欲望,仿佛被这句平静的话语瞬间扼住了喉咙。
沸腾的血液并未冷却,而是被一股更强大的意志强行约束,从狂热的、四处冲撞的状态,被引导、被压缩,最终凝聚成一种更加纯粹、更加致命的东西。
那是一种摒弃了所有多余情绪的、绝对专注的机械效率。
愤怒和仇恨是很好的燃料,但它们燃烧得太快,太不稳定。
而此刻,马嘉祺给了他们一个新的目标,一个清晰到令人战栗的目标,将所有人的能量都导向了同一个出口。
队伍无声地动了起来。
不再有任何多余的交流,甚至连精神链接中的杂念都沉寂下去。
行动本身,成为了他们唯一的语言。
张真源的身体微微下沉,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光影融为了一体。
他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承担着尖兵与斥候的双重职责。
他的脚步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与金属地面的摩擦声,只有作战靴底部特殊材质的极轻微的粘滞感。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去寻找那些最深沉、最能隐藏身形的黑暗角落。
此刻,他手中那张从敌人身上获取的电子地图,正在他的战术目镜上投射出淡蓝色的、清晰的路径指引。
他走的,是敌人巡逻队自认为最安全的内部路线。
这条路线被无数的传感器和监控设备覆盖,本应是入侵者的绝对禁区。
但现在,张真源就这么走在路线的正中央,步伐稳定,姿态从容,甚至带着一种近乎于羞辱的、大摇大摆的意味。
他信任地图,更信任丁程鑫和宋亚轩已经为他扫清了电子层面的障碍。
他的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特定的坐标点上,以毫厘之差避开了那些隐藏在地面、墙壁甚至天花板内的致命陷阱。
那些由激光、高压电、重力感应和生物识别构成的死亡机关,在他面前如同虚设。
这片被敌人经营多年的、足以绞杀任何擅闯者的死亡迷宫,此刻在他的脚下,温顺得像是他自家后花园里铺满鹅卵石的小径。
他甚至有闲暇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冰冷的合金墙壁上镌刻着狂信徒的教义,那些扭曲的符号在应急灯的惨白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臭氧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香料的甜腻气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芬芳。
他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录,通过精神链接同步给后方的丁程鑫,用于构建更完整的环境模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