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亚轩“谁说我们要去找他的家庭住址了?”
一个虚弱却又充满了尖锐嘲讽意味的声音,从丁程鑫身旁的维生平台通讯器里传了出来。
那声音带着明显的电流杂音,断断续续,却像一把锋利的锥子,精准地刺破了丁程鑫的焦虑。
是宋亚轩。
宋亚轩“丁程鑫,你的思维太……太工程师了。”
宋亚轩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在平复呼吸,
宋亚轩“严谨,缜密,但缺乏必要的想象力。”
宋亚轩“你还在想着怎么按部就班地破解密码,”
宋亚轩“找到那扇被对方用钢铁和逻辑锁死的大门,然后走进去。”
宋亚轩“而我,从一开始,就在考虑怎么把整栋房子都炸上天。”
宋亚轩“好了,现在把终端的最高控制权限给我。”
宋亚轩的语气不容置疑。
丁程鑫微微一怔,他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只能依靠各种管线维持生命的战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那犹豫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他随即毫不迟疑地在自己的操作界面上划过几下,将系统的最高控制权完全移交了过去。
信任,在这一刻超越了规程。
他看到,就在权限移交的瞬间,宋亚轩的指令流,如同一股黑色的、充满了剧毒和侵略性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之前建立的所有温和的、试探性的数据连接。
屏幕上的代码风格骤然一变,充满了狂野和不羁的破坏性。
宋亚轩根本没有去尝试破解那个所谓的“王”的通讯信道,他完全放弃了正面攻击。
他像一个最高明、最冷酷的病毒学家,直接将截获的那段“神谕”数据包拖入分析台,对它本身进行了原子层级的拆解和分析。
他要解剖的,不是信息的传递路径,而是信息本身。
很快,他发现了问题所在。
为了让那段声音听起来更具“神性”,更具威严和蛊惑性,对方在原始的音频文件中,用一种极其复杂的多轨混合算法,叠加了数千个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声线采样。
这是一个为了营造氛围而存在的、庞大而臃肿的工程。
也正因为它的臃肿,为了保证这段音频能被所有终端,无论型号新旧、系统高低,都能流畅无误地播放,
这个算法本身,就留下了一个几乎无法被正常手段察觉的、为了最大化兼容性而存在的后门。
一个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漏洞。
在丁程鑫这样的“白帽子”看来,这甚至算不上漏洞,只是一段写得不够完美的代码。
但在宋亚轩这样的“艺术家”眼里,这根头发丝般纤细的裂缝,足以撬动整座大厦。
宋亚轩“抓到你了……你这个爱慕虚荣的……蠢货。”
宋亚轩发出一声低低的、充满了恶意的、得意的笑声。
那笑声牵动了他的伤势,让他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维生平台上的几项数据瞬间亮起了红灯。
但他毫不在意,他那双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的手指,在身前的虚拟键盘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敲下了最后一行代码。
那不是破解代码,而是……劫持代码。
他没有去攻击“王”的服务器,他甚至没有去碰那台核心主机一根毫毛。
他直接攻击了所有接收到“神谕”的、成千上万的狂信徒们的个人终端。
他利用那个小小的算法漏洞,像一个无孔不入的瘟疫君王,将一个微型的数据包,一个“特洛伊木马”,悄无声息地植入到了每一台正在播放或已经播放过“神谕”的设备里。
整个过程,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
下一秒,丁程鑫面前的战术终端屏幕上,画面猛地一变。
原本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界面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数百个、乃至上千个大小不一、杂乱无章的视频窗口。
它们像一面被砸得粉碎的监控墙,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