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广场,在第一个牺牲者倒下的瞬间,就彻底变成了绞肉场。
严浩翔不是一个人。
他不再是那个有着喜怒哀乐、可以被理智和情感定义的生命体。
此刻的他,是一颗被贺峻霖的药剂、被马嘉祺的战术、被所有人的期望共同点燃并发射出去的,活着的陨石。
他以一种决绝到不留任何余地的姿态,狠狠撞进了那片由狂信徒组成的黑色森林。
第一声沉闷到极致的撞击声,不是金属与金属的交鸣。
那是一种更为恐怖、更为原始的声音。
那是三具被信仰武装到牙齿的血肉之躯,连同他们身上那层厚重到足以抵御常规炮火的特种装甲,在同一刹那,被一股完全无法用物理常识去理解的动能正面撞击。
装甲的复合材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然后像是被无形巨锤砸中的陶瓷,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紧接着,裂痕崩开,碎片四溅。
而装甲之下的血肉,则被无可匹敌的力量瞬间挤压、扭曲、变形。
最终,爆裂开来。
那声音,像是三个被超量充气的皮囊同时炸开,沉闷、潮湿,又带着令人作呕的粘稠感。
骨骼碎裂时发出的清脆爆响,被严浩翔自身从胸腔深处迸发出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狂暴咆哮声彻底掩盖。
他甚至没有去感受那撞击带来的反作用力。
他所有的感官,都被另一种更强烈的刺激所占据。
温热的、带着浓郁铁锈腥甜气息的液体,混合着无法分辨其原本形态的破碎内脏,如同当头降下的一场血雨,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
这本该让人感到恶心和不适的污秽,却像是最高纯度的燃料,让他身上那层原本只是隐约可见的血色气焰,在一瞬间就燃烧到了前所未有的旺盛程度。
气焰仿佛变成了实质的火焰,在他体表疯狂地跳动、升腾,将他整个人都映照成了一尊从地狱深处走出的杀戮魔神。
一个由三具残骸构成的缺口,被他用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方式,硬生生地撕开在了那面密不透风的黑色人墙上。
但这片由狂信徒组成的森林,没有恐惧这种情绪。
他们的神经系统似乎早已被某种力量改造,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已经被一种更为炙热的、名为“荣光”的信仰所取代。
死亡对他们而言,不是终结,而是回归“王”的神国、获得永生的开始。
所以,那个刚刚被撕开的、血腥的缺口,没有造成任何恐慌。
它像是一个信号。
更多的黑色身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群,从缺口的左右两侧,以一种更加迅猛、更加决绝的姿态涌了上来。
他们舍弃了手中容易在混战中误伤同伴的能量步枪,这个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演练。
取而代之的,是他们从背后装甲的磁吸卡扣上抽出的近战武器。
闪烁着幽蓝色电弧的高周波震荡剑,剑刃在空气中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