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笑容,仿佛在无声地说着:
你,也不过如此。
“王”的那双金色竖瞳,在那一瞬间,猛地收缩成了两道危险的细线。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前所未有的、被一只已经踩在脚下的蝼蚁,当着所有信徒的面,公然嘲讽的、极致的羞辱。
他那张俊美如神祇的、从未有过剧烈表情变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真正意义上的、毫不掩饰的暴怒。
他甚至没有去管脚下那块平台传来的、越来越剧烈的震动和即将爆炸的恐怖能量。
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比亲手碾死眼前这只不知死活的虫子,更能维护自己神威的事情了。
他要亲手,将眼前这只虫子那狂妄的灵魂,连同他的肉体,一起碾成宇宙中最卑微的粉末。
他那只缓缓抬起的右手,五指猛地张开。
一股肉眼可见的、纯粹到极致的金色能量,开始在他的掌心疯狂地汇聚、压缩。
那股能量是如此纯粹,如此恐怖,以至于它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发生可见的、如同水波般的扭曲。
他所有的注意力,他所有的力量,他所有的神威,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聚焦在了广场中央,那个单膝跪地的严浩翔的身上。
他所有的精神防御和能量护盾,也在这一刻,因为他自身的无上傲慢与滔天暴怒,而出现了长达一秒的、对于这个级别的战斗而言,堪称永恒的、致命的空窗期。
远处的隐蔽指挥点。
马嘉祺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整个世界,在他那片由无数环境数据流、弹道计算模型和生命信号构成的瞄准镜视野里,仿佛被按下了极限的慢放键。
风停了。
广场上所有的咆哮和嘶吼,都消失了。
他的世界里,能看到的,只有祭坛顶端,那个因为无法抑制的暴怒而将自己的一切都彻底暴露在自己枪口下的、纯白色的身影。
他的世界里,能听到的,只有自己那被压抑到极限的、如同精密计时器般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
又一下。
他的食指,平稳地、用一种恒定到可以用机器来测量的力量,坚定不移地,向后扣动。
没有丝毫的颤抖。
没有半分的犹豫。
他与他手中的高斯突击步枪,在这一刻,人枪合一。
枪膛之内,经过极限改造的电磁线圈,在瞬间承受了无法想象的过载电流,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高频的嗡鸣。
一枚由丁程鑫亲手打磨、顶端用纳米雕刻技术篆刻着微型破魔符文的钨心脱壳穿甲弹,被这股狂暴的电磁力,瞬间加速到了一个超越了声音传播速度十倍的可怕初速。
它没有发出任何普通枪械应有的巨响。
它也没有在空气中拖曳出任何可见的、绚烂的弹道。
它只是消失了。
从马嘉祺的枪口前,瞬间消失。
然后,以一种近乎无视了空间和距离的蛮横姿态,出现在了它本该出现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