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种近乎于自言自语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快速而冷静地汇报着，同时双手在控制台上飞快地操作着。
他像一个最顶级的、也是最疯狂的维修工，正在试图将一件已经彻底报废、甚至还在燃烧冒烟的精密零件，从彻底崩溃的边缘，强行拉回来。
马嘉祺“宋亚轩，丁程鑫，报告祭坛损毁程度。”
马嘉祺的声音再次响起，冷静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到战术目标上，不给任何人留下回味胜利或者担忧同伴的时间。
宋亚轩“报告队长……咳咳……”
宋亚轩那虚弱却又充满了无上快意的声音，通过带着电流杂音的频道传来。
宋亚轩“祭坛主体结构损毁百分之七十二，承重结构已经断裂，随时会发生二次坍塌。”
宋亚轩“能源核心因为冷却剂倒灌，彻底报废，所有附属系统全部离线。”
丁程鑫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一丝工程师完成杰作后的满足感：
丁程鑫“简单来说，这地方，现在就是一堆随时可能从天上掉下去的、滚烫的废铁。”
马嘉祺“干得漂亮。”
马嘉祺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对他们工作的赞许。
马嘉祺“刘耀文，林念姬，敌方残余部队动向。”
刘耀文“混乱，彻底的混乱。”
刘耀文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因为承受了巨大精神冲击而留下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兴奋。
刘耀文“他们已经没有组织了，正在向各个方向溃散，”
刘耀文“战场信息流显示，超过百分之四十的人出现了严重的精神崩溃迹象。”
刘耀文“剩下的人在自相残杀或者盲目逃窜，已经不构成任何有组织的威胁。”
马嘉祺“很好。”
马嘉祺缓缓放下了手中那把枪管已经因为极限过载而微微发红、散发着焦糊味的高斯步枪。
他看了一眼远处那片混乱的战场，又看了一眼那个还在不断喷发、坍塌的祭坛。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他的眼神，依旧像万年冰封的湖面一样，平静，深邃，且冰冷。
因为他知道，这场戏剧，还没有结束。
杀死一个自以为是的“神”，只是华丽的第一幕。
摧毁他的军队和神殿，是第二幕。
真正的谢幕，还需要最后一个演员登场，来确保主角不会再次返场。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数百米的距离，穿透了混乱的人群和滚烫的蒸汽，精准地落在了祭坛废墟的另一侧。
那里，一道几乎与阴影完全融为一体的、模糊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从一块巨大的建筑残骸背后，缓缓浮现。
张真源。
他像一个最耐心的、最高明的猎人，在整场战斗中，他没有开一枪，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静静地潜伏着，等待着。
等待着猎物最虚弱、最没有防备、所有人都以为战斗已经结束的这一刻。
他的任务，不是参与这场盛大的、充满了烟火与咆哮的正面强攻。
他的任务，是在所有的喧嚣落幕之后，悄无声息地，为这场戏剧，画上一个最干净、最彻底的句号。
他的手中，握着那支通体呈现出诡异暗金色、仿佛吸收了所有光线的、装着代号为“圣餐”的特种注射器。
他的目标，是那个刚刚从高空坠落、被无数滚烫的金属洪流所淹没、生死不知的……
曾经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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