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林念姬！”
马嘉祺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锚，狠狠砸入这片混乱的精神海洋。
林念姬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比她身下的能量光海还要惨白。她紧紧咬住下唇，一缕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渗出。
她没有回答。
她只是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毫不保留地、孤注一掷地全部释放了出来。
一股冰冷的、纯粹的、带着绝对防御意志的精神力场，以她和马嘉祺所在的担架为中心，猛地张开。
那不再是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在刘耀文那濒临崩溃的感知世界里，他清晰地“看”到，林念姬的精神力，在接触到那股来自深渊的混沌信息流的瞬间，
被强行扭曲、压缩，最终凝聚成了一面半透明的、仿佛由无数细碎冰晶构成的、布满了裂痕的护盾。
护盾将那股最致命的信息洪流堪堪挡在了外面。
但护盾本身，也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不断地碎裂、又不断地被林念姬用燃烧自己的精神核心为代价，强行修复。
“噗。”
林念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红的液体在幽蓝色的光芒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
她的精神力，在与那个未知存在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中，受到了严重的反噬。
但那道冰晶护盾，终究是稳住了。
它为刘耀文争取到了宝贵的、足以让他不至于当场精神死亡的喘息之机。也为马嘉祺，争取到了做出下一个决断的、关键的三秒钟。
对岸。
丁程鑫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靠着冰冷的管壁，一只手死死按着自己那几乎要断裂的肋骨，另一只手则在疯狂地操作着战术终端。
丁程鑫“无法分析！目标不存在任何可以被识别的能量模型！”
丁程鑫“它的存在本身，就在干扰我所有的探测设备！数据流全部是乱码！”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工程师面对一个完全超出自己理解范畴的造物时，那种混合着挫败、惊骇与一丝病态好奇的复杂情绪。
张真源站在他的身边，像一尊沉默的、融入了黑暗的雕像。
他手中那柄刚刚救了丁程鑫一命的战术攀登索，已经被他悄无声息地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他从背后抽出的一柄造型奇特的、枪管极短的特种武器。
那是一把单兵电磁轨道炮，专门用来在近距离轰开重型装甲单位的“开罐器”。他将炮口对准了下方那个正在疯狂扩大的能量漩涡，随时准备开火。
而在他们出发的起点。
贺峻霖的双手，死死地抓着面前那根冰冷的、还在微微震动的承重钢缆。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队长，看着自己的战友，看着那两个被他用尽一切手段才勉强维系住生命体征的伤员，悬停在那个连光线都能吞噬的、绝对的死亡深渊的正上方。
他甚至不敢去看自己维生终端上的数据。
因为他知道，在那股来自灵魂层面的恐怖威压下，严浩翔和宋亚轩那两根微弱的生命曲线，此刻一定正在以一种无可挽回的姿态，疯狂地向着代表“死亡”的零值基准线坠落。
这种无力感，这种只能旁观同伴走向毁灭的绝望，比任何一场失败的手术，都更让他感到窒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马嘉祺的目光，飞速地扫过下方那个正在“加载”中的、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然后，他的视线又落在了那台与自己牢牢固定在一起的、承载着两个同伴生命的担架上。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以一种超越了极限的速度疯狂运转。
前进？
还是后退？
前进，意味着他们将以更快的速度，闯入那个存在的核心力场范围。那无异于自杀。
后退，且不说他们是否还有足够的时间，光是这个动作本身，就极有可能被那个正在“清场”的存在，判定为“需要被优先处理的威胁”。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无论怎么选，都通往毁灭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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