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个维度，属于那颗正在坠落的、燃烧的流星。
那台维生担架，在彻底失去了所有束缚之后，其下坠的速度，骤然加快。
它不再是滑行，而是笔直地、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只因为“病毒”入侵而陷入狂暴与错乱的、巨大的神之眼。
“啊啊啊啊啊——！！！”
刘耀文的脑海中，响起了一声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的、纯粹由信息构成的“尖叫”。
那不是痛苦。
是愤怒。是混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绝对纯净的系统，在发现自己的核心代码被一个低维度的、充满了肮脏与BUG的病毒疯狂覆写时，所发出的、歇斯底里的“系统警报”。
他“看”到了。
在那只巨大的、由亿万张痛苦面孔构成的竖瞳之中，宋亚轩那渺小的、正在剧烈抽搐的身体，就是那场数据风暴的风眼。
“神怒”药剂，将他残存的生命力，连同他那作为黑客的天赋，一同点燃。
他化作了一串代码，一串充满了人类所有恶意、狡诈、疯狂与求生欲的、最底层的、最污秽的逻辑炸弹。
这串代码，没有去攻击那只眼睛的防御系统。
它在“繁殖”。
它以一种指数级的、完全不讲道理的方式，在那片由纯粹信息构成的能量海洋中，疯狂地自我复制。每一个被复制出的“宋亚轩”，都在执行着同一个、也是唯一的指令——改写。
它们改写构成那些痛苦面孔的记忆数据，将绝望改成狂喜，将哀嚎改成赞歌。
它们改写那只眼睛用来“读取”世界的逻辑协议，将“删除”指令篡改成“最高权限授予”，将“格式化”命令扭曲成“无限循环”。
那只眼睛疯了。
它那漠然的、神明般的姿态，彻底消失。构成它“虹膜”的亿万张人脸，开始以一种毫无规律的方式疯狂闪烁，扭曲，重叠。
有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有的脸上则浮现出七窍流血的惊骇。
整个眼睛，像一台被灌入了无数冲突程序的、即将烧毁CPU的超级计算机，屏幕上只剩下了破碎的、闪烁的乱码。
咚。
那声曾经如同神明心跳般的脉冲，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它不再沉稳，不再充满威压。它短促，尖锐，充满了系统崩溃前的、最后一次徒劳的挣扎。
紧接着，那只巨大到占据了整个深渊的眼睛，从它的中心，那个被宋亚轩这颗“数据炸弹”命中的核心位置，开始，一寸一寸地……崩塌。
不是爆炸。
是消融。
那片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幽蓝色的海洋，如同被抽走了最底层的逻辑支撑，开始向内坍缩。
光芒在迅速暗淡，能量在飞速逸散。那个维持着整个深渊运转的、庞大无比的能量漩涡，在失去了核心之后，轰然解体。
一场源自于信息维度的、无声的雪崩，发生了。
然而，物理定律终究是公平的。
如此庞大的能量在瞬间失去束缚，其产生的后果，是毁灭性的。
一股狂暴的、足以将钢铁都撕成碎片的能量风暴，从坍缩的核心处，向上猛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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