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不是任何机械的闭合。
那构成洞穴的、如同岩石般的粗糙“墙壁”,像是拥有生命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增生、挤压、愈合。
前后不过三秒钟。
那条唯一的退路,便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天衣无缝的、散发着微弱生物电的、活着的墙壁。
他们被关进来了。
丁程鑫“……操。”
丁程鑫低声咒骂了一句,那句脏话里,充满了被彻底断绝了后路的、野兽般的焦躁。
他将背上的严浩翔,极其轻柔地、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放下。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那早已不堪重负的腰背,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骨骼错位的脆响。
他顾不上去管,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这片冰冷的、带着机油味的空气。
这里,是一条标准的、长方形的合金通道。
墙壁、天花板和地面,都是由一模一样的、带着哑光质感的A73金属板拼接而成,接缝处严丝合缝,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属于工业造物的精密与冷酷。
头顶上,每隔十米,便嵌着一盏散发着惨白色冷光的、最基础的照明灯管。
那光线没有温度,将每个人脸上那混杂着血污、汗水与疲惫的、惨白的脸色,照得如同停尸间里的标本。
林念姬“……认知……锚点……重置……”
被贺峻霖和刘耀文搀扶着的林念姬,喉咙里忽然滚出几个模糊的、带着浓重专业术语味道的词。
她的眼皮颤动着,似乎正在从那片足以毁灭心智的混沌星海里,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林念姬“……环境刺激……由‘不可知’……转为‘可认知’……”
林念姬“……有利于……精神状态……稳定……”
她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疏导,又像是在为全队分析当前的处境。
贺峻霖的眼睛猛地一亮,他立刻蹲下身,用一种带着劫后余生般狂喜的、颤抖的声音,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贺峻霖“林念姬?你……你怎么样?”
林念姬没有回答他。
她只是极其缓慢地、抬起了自己的手,看着手腕上那个个人终端的屏幕。
然后,她那双依旧布满血丝的眼睛,缓缓地、转向了那个被张真源靠墙放下的、如同焦炭般的人形。
马嘉祺。
他没有昏迷。
他只是静静地靠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双在惨白灯光下亮得吓人的眼睛,死死地、空洞地,盯着正前方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金属通道。
他的瞳孔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也没有了濒死的虚无。
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物化、被当做垃圾一样研究和丢弃后,所残留下的、比通道里的金属更加冰冷、更加死寂的……麻木。
他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破损的雕像。
张真源就站在他身边,像一座沉默的、忠诚的影子卫士。
宋亚轩靠在另一边的墙壁上,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