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队伍，像一个被精密操控的整体，以张真源为箭头，死死地、跟在他的身后，化作一道在冰冷通道中无声穿行的、灰色的影子。
刘耀文紧跟在马嘉祺的身后，那双失去了超级感官的眼睛里，一片茫然。
他看不见危险，听不见警报，周遭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模糊的色块和混沌的杂音。
他只能像个孩童般，将所有的信任，都交给了前方那个冰冷的、如同机器般的背影。
他能感受到的，只有马嘉祺身上散发出的绝对冷静，和脚下地面传来的、属于张真源的、非人的沉重脚步声。
通道，在他们脚下，仿佛没有尽头。
那道猩红色的光束，在宋亚轩持续的、以生命为代价的“污染”下，抖动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
它不再是一条平稳的扫描线。
它像一条被激怒的、疯狂抽搐的红色长鞭，在通道里，留下一道道混乱的、不规则的残影。
系统，被激怒了。
“嗡——”
墙壁，开始震动。
那原本光滑如镜的、泛着青灰色冷光的合金墙面，表面，开始浮现出水波般的、不规则的涟漪。
整个通道的物理结构，正在变得……不稳定。
天花板上，那些无影灯的光线，开始以一种令人眼花的频率，疯狂闪烁，在明与暗的交替间，投下无数个扭曲、拉长的、如同鬼魅般的影子。
空气里，那股刺鼻的酸蚀气味，陡然浓烈了十倍。
那气味钻入鼻腔，灼烧着他们的黏膜，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感。
仿佛，这整个空间，都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从内部，开始……消化。
他们正在被这个巨大的、被激怒的机械生命，当成侵入体内的病毒，用它自己的“免疫系统”，进行最彻底的、无差别的清除。
一百七十米。
丁程鑫的感知中，那个“黑洞”，就在前方。
那是一片没有任何特征的、与其他地方完全一样的墙壁。
但在他的感知世界里，那里，是整个通道所有能量流动的终点与……断层。
一个纯粹的、不合理的、绝对的“无”。
丁程鑫“……就是那儿。”
丁程鑫的声音，几乎要被剧痛撕裂。
所有人，都停在了那面墙壁前。
马嘉祺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头顶疯狂闪烁的光。
他没有去看墙，而是看向了张真源。
马嘉祺“……打穿它。”
他的声音，在精神链接里，平静得，像是在命令一台机器，执行一个最基础的程序。
张真源，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右拳。
那只因为注射了过量药物而青筋暴起、肌肉虬结的、已经不似人类的拳头。
拳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那股凝聚的力量而变得粘稠。
他没有蓄力，也没有发出任何战吼。
他只是将那只拳头，对准了那片被丁程鑫标记出的“虚无”。
然后，以一种最纯粹的、不含任何技巧的、将自己生命与所有能量都灌注于一点的姿态。
狠狠地。
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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