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传来，马嘉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眼中的世界，再度开始扭曲、分解。
那些绿色的代码，那些代表着“系统视角”的污染，再一次，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试图将他的人类认知彻底冲垮。
但他这一次，没有抗拒。
他甚至没有去尝试对抗。
他主动地，张开了自己的意识，像拥抱情人一样，拥抱了那片足以逼疯任何人的、混乱的认知毒海。
马嘉祺“林念姬。”
他承受着那非人的痛苦，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马嘉祺“锁定严浩翔的‘渴望’，将那个幻象的概念，从他身上剥离出来。”
林念姬“……什么？”
林念姬的逻辑核心第一次出现了卡顿，她无法理解这个命令。
马嘉祺“执行命令！”
马嘉祺低吼道，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左臂上，那些银色的电路纹路正发出危险的、不祥的红光，
马嘉祺“用你的精神干扰能力，”
马嘉祺“把那个‘烤红薯’的幻象，变成一个独立的、可被攻击的‘概念实体’！”
林念姬瞬间明白了马嘉祺的意图。
他不是在防御。
这是在主动出击。
他要利用这座城市本身的规则，将无形的、作用于精神的幻象，强行变成一个有形的、可以被摧毁的靶子！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个点，强大的精神力瞬间聚焦，像一道无形的激光，精准地锁定了街角那个依旧在冒着热气的、虚假的摊位。
林念姬“找到了！概念已固化！”
马嘉祺“宋亚轩！”
马嘉祺再次下令，声音已经因为痛苦而变形。
马嘉祺“把它标记出来！”
宋亚轩立刻会意，他强忍着精神上的晕眩，用尽残余的精神力，对着那个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摊位，打上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数据标记！
一个闪烁着红色光晕的三角形准星，突兀地出现在了那个摊位上方，在所有人的视野中都清晰可见。
马嘉祺缓缓抬起了他的左手。
那只戴着【潘多拉】的、已经被污染和力量彻底侵蚀的左手，对准了那个红色的准星。
在他眼中，世界已经彻底化作了数据的瀑布。
他看到了，那个由“渴望”、“温暖”、“记忆”等抽象概念，混合了严浩翔的潜意识，再由那座钟楼服务器渲染出的，一条脆弱不堪的逻辑链条。
然后，他用自己那被AI碎片污染的，混乱而错误的逻辑，对准了它。
他将自己的“错误”，作为武器，对准了系统的“虚假”。
马嘉祺“清除。”
他轻声说道。
没有爆炸，没有光效，没有任何声音。
世界，只是安静了一瞬。
街角那个卖烤红薯的摊位，连同那个佝偻的老人，就像是电视信号不好一样，剧烈地闪烁了两下，布满了雪花点和乱码。
然后，凭空消失了。
它不是消散，而是被从这个世界上“删除”了，仿佛它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严浩翔震惊地看着空无一物的街角，鼻腔里那股诱人的、温暖的香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已经走到街角的贺峻霖，缓缓地、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回过了头。
他看着那个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却依旧站得笔直的马嘉祺。
马嘉祺缓缓放下左手，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汗水已经完全浸透了他的作战服。
主动拥抱污染的代价是巨大的，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反复烫过，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
但他站得笔直。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越过分裂与猜疑，再次望向了那座静止不动的水晶钟楼。
马嘉祺“现在，”
他嘶哑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街道上，
马嘉祺“我们去把它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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