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你……”
贺峻霖的声音艰涩得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硬生生挤出来的。
喉咙里的每一个音节都伴随着灼烧般的刺痛感。
他终于强迫自己僵硬的肌肉再次运作起来，迈开了那重如千钧的步子。
他没有走向马嘉祺，而是转过身，与他隔着几步的距离，遥遥相对。
这个距离，是一个充满了警惕和防备的安全距离。
贺峻霖“你用什么做的交换？”
他问。
这个问题，指的不是在系统商城里可以量化的积分。
也不是那些可以拿来交易的道具。
他问的是那个看不见的，摸不着的，属于“人”之所以为“人”的代价。
灵魂，人性，还是理智？
马嘉祺沉默了片刻。
似乎是在汹涌的数据洪流中，艰难地打捞起属于自己的语言能力。
然后，他给出了答案。
马嘉祺“用我自己。”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终于转过身，正面迎向了贺峻霖那双探究的、冰冷的眼睛。
他的脸色，在头顶那片紫红色诡异天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近乎透明的惨白。
汗水已经浸透了他额前的碎发，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更多的汗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一颗一颗地滴落，在他胸前黑色的作战服上，洇开一小片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然而，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那不是健康的光亮，而是一种仿佛在燃烧着什么的，不计任何后果的炽热。
像是将自己的生命和理智都当成了燃料，只为了换取这一刻短暂的清醒和力量。
他没有在贺峻霖的质问上过多停留。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面前的贺峻霖，直接落在了他身后。
落在那个被严浩翔半扶半抱着，身体依旧在无法自控地战栗，眼神空洞的刘耀文身上。
马嘉祺“他的问题，根源在我。”
马嘉祺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但吐出的每一个字，却又异常平稳，带着一种剥离了所有情感的、近乎冷酷的陈述感。
就好像，他正在分析的，是一份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故障报告。
这句话，像一个沉重的铁锁，瞬间堵住了贺峻霖准备好的、所有带着指责和质问的话语。
他所有的怒火和警惕，在听到这句话时，都暂时凝固了。
马嘉祺“宋亚轩之前的推论是对的。”
马嘉祺的视线缓缓地在两个小队的成员之间移动，确保他的每一个字，都能被所有人清晰地听到。
马嘉祺“这座城市，它的本质是一个巨大的信号放大器和路由器。”
马嘉祺“它捕捉到了我大脑里，因为过度使用【潘多拉】而残留的……AI认知模型碎片。”
马嘉祺“然后，它将这种‘世界是由代码构成的’错误视角，”
马嘉祺“像广播一样，精准地推送给了此刻精神防线最薄弱的刘耀文。”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个残酷的事实有足够的时间被众人消化。
马嘉祺“所以，他看到的不是单纯的幻觉。”
马嘉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看到的是一种‘真实’。”
马嘉祺“一种被我污染过的，属于系统层面的‘真实’。”
林念姬的瞳孔猛地一缩。
作为精神力特长者，她比任何人都更能瞬间理解这其中的恐怖逻辑。
林念姬“你的意思是……”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林念姬“只要你还存在于这个空间里，”
林念姬“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耀文最持续、最致命的精神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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