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保护欲和攻击性，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烧掉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那个怪物，那个顶着马嘉祺面孔的怪物，正在用某种他看不见的方式“杀死”刘耀文！
他必须阻止它！
他必须毁灭它！
他的身体已经如一张拉满的弓，向前倾斜到了极限，下一个千分之一秒，他就会像一颗脱离束缚的炮弹，用尽全力冲向那个已经“非人化”的马嘉祺。
贺峻霖“别动！”
贺峻霖的吼声，像一道惊雷，在死寂的街道上悍然炸响。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用力而嘶哑破裂，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没有回头。
他甚至没有分出零点一秒的精力去看严浩翔一眼。
他的全部注意力，依旧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那块小小的光幕上。
光幕之上，代表着马嘉祺精神输出的绿色风暴依旧狂乱，甚至比刚才更加汹涌。
但与此同时，那条代表着刘耀文精神阈值的红色曲线，却在经历了最后一次剧烈到几乎要冲破屏幕的峰值波动后，奇迹般地……开始趋于平稳。
一条纤细的、脆弱的，但却无比坚定的蓝色线条，正在那两股毁天灭地的风暴之间，被极其艰难地，一毫米一毫米地构筑起来。
贺峻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条新生的、代表着“精神防火墙”的蓝色线条。
他的心脏跳得像要从胸腔里炸开，每一次搏动都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眼前的现实，和他屏幕上的数据，在这一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令人发疯的割裂。
眼睛看到的现实告诉他，马嘉祺已经被系统同化，变成了一个怪物，是迫在眉睫的、必须被立刻清除的威胁。
屏幕上的数据却在用最冰冷、最客观的方式告诉他，马嘉祺正在兑现他的承诺。
他正在用自己的理智，用自己的人类情感作为燃料，将刘耀文从彻底崩溃的边缘，一点一点地拉回来。
信任，还是毁灭？
这是一道只留给他一个呼吸时间去解答的送命题。
严浩翔的动作僵在了原地，全身的肌肉因为力量的强行中止而剧烈颤抖。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峻霖的侧脸。
那张斯文的脸上布满了汗水，表情因为极致的专注和内心的挣扎而显得有些扭曲和狰狞。
严浩翔“你看清楚！他已经……”
严浩翔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贺峻霖“我看的是数据！”
贺峻霖猛地打断了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将一切都赌上的决断力，
贺峻霖“那是幻象！是系统制造出来的幻象！”
贺峻霖“它在逼我们动手！”
贺峻霖“逼我们亲手毁掉唯一的生路！”
他的目光，终于第一次从屏幕上艰难地移开，像两把滚烫的刀，直直地对上了严浩翔那双因为愤怒、困惑和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贺峻霖“相信我。”
贺峻霖说。
不，他嘴唇翕动，用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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