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最终穿过弥漫的硝烟与尘埃，落向了五十米开外，那个从始至终都像是在剧院里看戏的、唯一还站着的“观众”。
书记官放下了那支不知何时已经收回口袋的钢笔。
这一次，他没有再鼓掌。
那张由不知名生物骨骼打磨而成的纯白色面具，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虽然面具上没有任何可以表达情绪的线条，但丁程鑫能清晰地感觉到，面具之后投来的那道视线，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如果说，在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爆发之前，那道视线是居高临下的审视，是神明看待凡人挣扎时那种带着些许趣味的欣赏。
那么现在，那道视线里，多了一种新的东西。
一种将他们放在了与自己同等高度上，甚至更高位置上才能产生的……忌惮。
“真是……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书记官的声音再次在死寂的战场上响起。
他那份仿佛经过精心排练的、舞台剧般的优雅腔调还在。
但任何人都能听出，那腔调内里所蕴含的、那种掌控一切的悠然自得的底色，已经被冲淡了许多。
“将两种，不，甚至是三种性质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冲突的异能，用如此粗暴野蛮的方式强行‘焊接’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战斗的范畴了。”
“这简直是炼金术士最疯狂的禁忌实验。”
书记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叹。
“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个世界既定‘规则’最大的不敬与挑衅。”
他这番话，表面上听起来像是指责。
但他的语气里，却带着一种发现了新大陆、发现了足以颠覆现有认知体系的、几乎难以抑制的兴奋与狂热。
丁程鑫“所以，你现在觉得，我们有与你‘合作’的资格了吗？”
丁程鑫冷冷地反问。
他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虚弱或者情绪波动，仿佛刚才那场耗尽了三名队友的惊天爆发，与他这个指挥者毫无关系。
他的这份极致的镇定，与身后三名队员的凄惨状态，形成了鲜明而又诡异的强烈对比。
书记官沉默了片刻。
那张骨质面具下的视线，似乎在重新评估丁程鑫这个人，以及他所代表的这支队伍所蕴含的真正价值与潜在威胁。
“不。”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面具下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低沉而郑重。
“你们没有和任何人合作的资格。”
丁程鑫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因为你们，是风暴的中心。”
书记官接着说道。
“任何试图靠近你们的存在，要么会被你们毫不留情地撕碎，要么……就只能选择成为这场风暴的一部分。”
他向前走了几步，最终停在了一个既能表示诚意、又绝对安全的社交距离之外。
“现在，我重新提出我的请求。”
书记官微微躬身，行了一个优雅的礼节。
这个姿态依旧无可挑剔，却比之前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郑重，少了一份流于表面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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