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栩吓得眼泪都不敢掉了，惊恐地看着男人，好似在看一个疯子。
“不，不行，”她吓得直接用脚去踹男人，“你这个疯子，你离我远点，你给我滚！”
却被男人一把捉住脚踝，轻轻松松地按在床上，动弹不得，“为什么不行？是因为栩栩还是想离开我吗？为什么？栩栩，为什么要离开我？是我对你不够好吗？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可以改……”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但语气却诡异的温和，似是怕吓到他的小姑娘，一直控制着不大声，语调也没有多少起伏，甚至，连握着少女脚踝的大手都有刻意控制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能将人制住，又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若是忽略他此时的宛如疯子一样病态的神情，光是听他说话，还会让人误以为他只是在和心平气和地讲道理。
但这样更吓人。
许栩已经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她能清楚地看到男人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纹路——闪着红光的、萦绕着黑气的不祥的妖纹。
还有，他看向她时，病态的、狂热的眼神。
那眼神，好似要将她吞吃入腹。
林百目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他才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是他之前伪装得太好了，让她以为他很好欺负，可以随便欺负。
其实，他一点也不好欺负。
许栩之前一直嚷嚷着“活着痛苦，还不如去死”，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就是贪生怕死。
她没有自以为的那么潇洒。
她不想死，也不想被关。
所谓的傲气，不过是恃宠而骄，在生死和自由面前不值一提。
“夫君，夫君，”她紧紧揪着男人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君，栩栩最爱夫君了，你别吓栩栩，栩栩害怕，栩栩……”
她不停地往男人怀里钻，眼泪渐渐浸透了男人的胸前的衣襟，浸湿了他的胸膛，洇开的潮湿如藤蔓般爬上心脏，让他呼吸骤然粗重，他下意识回抱住少女，轻声哄道：“栩栩不怕，是夫君不对，说错话了……”
他越哄，少女哭得越厉害，那呜呜咽咽的声音，听得他心都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终于停止了哭泣，男人温柔地抱着她，给她喂水，神情温和，和之前那个说要把栩栩关起来的病态模样大相径庭。
因为哭得太久，没了力气，许栩蔫巴巴，宛如一朵枯萎的花，窝在男人怀里。
男人温柔地问她：“栩栩还渴吗？还要不要喝水？”
许栩摇了摇头，下一秒想到什么，又连忙道：“谢谢夫君，栩栩不渴了。”
她试探地看了男人一眼，见他神情依旧温和，就大着胆子道：“方才夫君为何说要把我关起来啊？”
提起这个，男人神情猛地一变，他似笑非笑看着许栩：“那栩栩为什么要离开夫君呢？”
一瞬间，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栩栩有些腿软，但还是强撑着起身，扑到男人怀里，双手环住男人脖颈，哀哀戚戚道：“夫君，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以为栩栩是真的想离开你吗？栩栩也不愿，只是……”
“只是什么？难不成还有人逼迫你不成？”
许栩眼神哀怨地看着她，眼泪说来就来：“你以为我想走吗？还不是因为我是个病秧子，我的病根本就不好了！我活不过十八岁，根本没多少日子了！与其让你看着我死，我宁愿你以为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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