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

“阿鸢，你说得对，我们不应该去纠结于他们的责任，反而得考虑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叶世安呼吸一滞，想着当初怀着忐忑的心写下的邀约，苦等无果的滋味。此刻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所有埋怨在这似乎化作一声叹息。

　　“可是这条山路是出城南下的必经之路，我身为户部员外郎，陛下的臣子，也不能坐视不理。这样，等我回京之后，我便向陛下提这事儿。”

　　婉宁睫毛微动，恍惚间却发现叶世安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阿鸢，我能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吗？”

　　婉宁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愣住，连忙后退一些，抽回了自己的手。垂下眸子，掩去心里的悸动：“我...”

　　“罢了，阿鸢若是不想，我也不勉强。”

　　屋内的火堆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半天才听到他的低声叹息：“但若是哪天你想告诉我，夜半子时，叶府廊角出点上个红灯笼时，你便可来找我。”

　　话音刚落，叶世安便起身离开。

　　屋内的火堆缓缓的灭了，夜风吹开了门缝，露出一丝空气。婉宁怔怔的望着空荡的屋子，方才得约定，仿佛还停留在耳畔。

　　她轻声呢喃：“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

　　那么这个故事，应该就要结束了。

　　第二日一早，婉宁拢了拢身上的白色披风，目送着叶世安赈灾的人一个一个把东西送上车。

　　“叶大人，这位小娘子是谁啊？”

　　说话的人是和昨日与叶世安一同对抗山匪的人之一，也算是叶家人，名叫叶子轩。

　　叶世安一边算赈灾粮，一边看他：“明义堂的同窗，给咱们送行的。”

　　“送行？只是那么简单？”

　　叶子轩脸色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还有，明义堂你不是只认识两个姑娘吗？一个柳絮，一个你表妹姜梨。”

　　“莫非就是上回和姜梨谈论到的那个女子？”

　　叶世安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站在庙门口的阿鸢，山风卷起她鬓角的碎发，露出她清澈的眼眸，叶世安喉结滚动：

　　“偶然认识的。”

　　叶世安合上账本，走了过去，递上水壶：“阿鸢，喝点吧。方才从溪边打的。”

　　“好。”

　　婉宁刚接过水壶，就听到一阵尖利的呼喊声。婉宁瞳孔骤缩，转眼间数十道黑影裹挟这寒光蜂拥而至，为首的男人她还认识。

　　——是昨天那个山匪。

　　“小娘子真是好手段，用这么点银子就想打发了我们？”

　　“你们居然还敢来？昨天不是给了你们银子吗？”叶世安把婉宁挡在身后，又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是啊，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去定州送赈灾粮的啊。大人是不知道，咱们人多，昨天那些还不够咱们这些弟兄们塞牙缝呢。”

　　为首的喃喃舔着上牙轻笑：“要不然再给点？我就放你走。”

　　“叶世安，不能再拖了。”婉宁给叶世安使了个眼色，上前两步道：“不如这样，你先放他们走，你们跟着我回去拿银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为首的男人轻蔑一笑：“要么人走财留，要么都给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