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一章 初遇在暴雨前

许砚把数学卷子折成纸船放进抽屉时，后颈突然掠过一道阴影。

教室吊扇的风裹着槐花香吹进来，他听见身后传来轻笑声，尾音带着懒洋洋的卷舌，像夏天冰镇汽水开瓶时的气泡声：“课代表又在藏卷子？上次摸底考年级第一的滋味如何？”

钢笔尖在草稿纸戳出个小洞。许砚转着笔回头，看见江逾白斜倚在课桌旁，校服第二颗纽扣松着，露出冷白皮肤下淡青色血管，腕间戴着块旧机械表，表冠处刻着小写的“X”。

“关你事？”许砚挑眉，故意把作业本摔在对方胸口。江逾白伸手接住，指腹蹭过他指尖，薄荷味的洗发水气息突然漫过来——这人总在午休时去操场跑步，回教室时后颈的汗把碎发粘成一绺绺，现在却干爽得像是刚从便利店的空调房里出来。

窗外突然滚过闷雷。许砚望向走廊尽头的梧桐树，雨点已经开始砸在玻璃上。他摸向书包侧袋的伞，却摸到团柔软的布料——昨天值日生忘记收的校服外套，藏蓝色布料上绣着“江逾白”三个字，针脚细密得像是某种暗号。

“要一起走吗？”江逾白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银色钥匙圈上挂着枚蝴蝶吊坠，“我家离学校三个路口，你家在梧桐巷5号，对吧？”

钢笔“啪嗒”掉在地上。许砚盯着他手腕上的“X”表，突然想起上周三值日生登记本上，江逾白的签名笔迹和自己月考卷上的匿名加油小纸条一模一样。

第二章 书包里的蝴蝶

早读课的铃声里，许砚的铅笔盒被戳了戳。

江逾白用圆珠笔杆推开盒盖，里面躺着只纸折的白蝴蝶，翅膀上用尺子画着工整的坐标轴，蝴蝶腹部写着极小的“解”字——那是他昨晚熬夜解不出的压轴题答案。

“课代表需要私人助教吗？”江逾白撑着下巴看他，晨光穿过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许砚这才发现他右眼角有颗极淡的泪痣，像粒不小心撒在雪地里的咖啡豆，“按小时收费，不过……”

“不过什么？”许砚捏着蝴蝶翅膀，指尖触到纸背的温度。江逾白突然凑近，校服领口蹭过他手背：“用你的草莓牛奶味橡皮擦抵账怎么样？上周看见你在便利店买了两盒。”

教室后排传来憋笑。

许砚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总在第二节课后去买牛奶，而江逾白的课桌永远对着走廊，能清楚看见他舔嘴唇上奶渍的样子。

他猛地把橡皮擦拍在对方掌心，却在接触时看见江逾白手腕内侧的红痕——形状像道新月，和自己去年冬天骑车摔的疤位置完全对称。

第三章 天台的秘密基地

入夏的某个午休，许砚被江逾白拽上教学楼天台。

生锈的铁门后藏着片绿洲：废弃的花盆里种着向日葵，墙根摆着缺了角的棋盘，棋盘缝里塞着半截草莓味棒棒糖。

江逾白掀开砖块，露出底下的铁皮盒，里面躺着泛黄的漫画书、皱巴巴的电影票根，还有张褪色的合照——两个男孩在游乐园旋转木马前拥抱，其中一个戴着和江逾白同款的蝴蝶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