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第七章 蝉鸣里的秘密

八月的蝉鸣吵得人心烦。许砚蹲在操场角落给向日葵浇水，鼻尖沁出细汗。江逾白倚着栏杆看他，校服领口随意敞着，露出喉结下方淡青色的血管——那是上周替他捡球时撞在单杠上留下的印子，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淡粉，像朵倔强的小花开在苍白的雪地里。

“喂，许砚。”江逾白突然伸手替他拨开发梢的汗珠，指尖蹭过耳后时故意停顿半秒，“生物竞赛班今天停课，要不要去天台吃西瓜？”

铁皮盒里的西瓜被切成整齐的三角形，果肉上插着两根草莓味吸管。许砚咬下第一口时，红色汁液顺着嘴角流下来，江逾白突然伸手用指腹接住，在他唇畔轻轻一抹：“笨死了。”声音却软得像融化的草莓冰淇淋。

许砚耳尖发烫，低头看见江逾白手腕上的“X”表沾了点西瓜汁，表冠处的刻痕被映得发亮。他忽然想起昨晚整理旧物时，在抽屉深处找到的蝴蝶灯——底座刻着“江逾白”三个字，正是七岁那年走丢时，那个男孩塞给他的礼物。

第八章 雨夜的共享耳机

入秋的雨夜带着凉意。许砚缩在便利店角落，看江逾白举着伞冲进雨里，替他追回被风吹走的作业本。玻璃门上的雾气模糊了视线，他却清楚看见那人在雨中转身，朝自己比了个“OK”的手势，蝴蝶吊坠在路灯下划出银色的弧。

“诺，没湿。”江逾白甩着头发上的水珠进店，校服外套裹着作业本，自己却穿着单衣，“老板，来两杯热可可。”

塑料杯上凝着水珠，两人的指尖在杯壁上相触。江逾白突然抽出耳机分给他一只，播放列表里是许砚上周随口提过的乐队，此刻正唱着：你是我雨天的第二把伞，是我耳机里的另一半。

许砚咬着吸管笑，热气氤氲中看见江逾白后颈的蝴蝶胎记，在暖黄的便利店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他忽然想起白天在储物柜前，这人塞给自己的薄荷糖——包装纸上用铅笔写着：你的笑比草莓牛奶更甜。

第九章 校运会的双人项目

深秋的校运会，许砚被江逾白拖去报了双人跳绳。

绳子打在地上发出“啪嗒”声，许砚数到第30下时，忽然被江逾白拽得踉跄，两人撞进对方怀里。周围传来起哄声，他听见这人在耳边轻笑：“分心了？”呼吸拂过后颈的胎记，像片羽毛轻轻扫过琴键。

终点线的铃声响起时，他们拿了年级第二。江逾白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进他嘴里，是许砚最爱的荔枝味：“奖励课代表今天没翘掉体育锻炼。”

糖纸被折成小船放进矿泉水瓶，许砚看见江逾白手腕上的表针指向三点十七分——和他每天偷偷看这人打球的时间分毫不差。远处的广播在播《运动员进行曲》，却盖不住他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第十章 圣诞夜的蝴蝶灯

平安夜的雪下得格外大。许砚跟着江逾白爬上教学楼天台，看见铁门上挂着串彩灯，每个灯泡都是蝴蝶形状，在雪夜里闪着暖黄的光。铁皮盒里躺着个礼物，包装纸是淡蓝色的星空图案，蝴蝶结上系着枚银色钥匙。

“给你的。”江逾白踢着脚边的积雪，耳尖红得比圣诞树上的铃铛还鲜艳，“上次去你家修书架，看见你抽屉里的蝴蝶灯缺了钥匙。”

许砚指尖发抖着拆开包装，果然是枚蝴蝶形状的钥匙，和记忆中男孩送的那枚一模一样。当钥匙插进灯座的瞬间，整个天台突然被柔光笼罩，蝴蝶灯投射出的光影里，两个牵着手的小人正在旋转木马前跳舞。

“七年前你说，蝴蝶灯亮起来的时候，愿望就会实现。”江逾白的声音混着雪花落在伞面上的轻响，“我的愿望是——”

话没说完，许砚突然踮脚吻住他唇角的泪痣。雪落在江逾白睫毛上，却在触到他体温的瞬间融化，像极了七年前那个雨天，男孩替他挡住雨水时，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水珠。

第十一章 毕业册里的蝴蝶标本

毕业典礼那天，许砚在江逾白的毕业册里看见片蝴蝶标本。

透明塑封里的蝴蝶翅膀是淡蓝色的，翅脉间夹着张纸条：第一次见你，是在梧桐巷的老房子前，你蹲在地上给流浪猫喂牛奶，阳光把你的影子拉得很长，像片温柔的海。

“什么时候做的？”许砚摸着蝴蝶翅膀，想起去年秋天在操场捡到的那只蓝蝶，当时江逾白说要送给“重要的人”。

江逾白扣上校服第二颗纽扣，蝴蝶吊坠晃进他视线：“遇见你那天。”他转身时，许砚看见他后颈的胎记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和毕业册里的蝴蝶翅膀完美重合。

第十二章 走廊尽头的未来

填报志愿的傍晚，许砚在走廊拐角堵住江逾白。

夕阳把这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许砚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他瞳孔里，像落在湖面的两片花瓣。江逾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那里挂着他送的蝴蝶钥匙扣，钥匙扣内侧刻着：许砚与江逾白，永远同频共振。

“我报了临大的生物系。”许砚晃了晃手里的志愿表，“听说那里的实验室有全亚洲最大的蝴蝶标本馆。”

江逾白突然笑了，露出虎牙：“巧了，我报的计算机系，刚好在生物楼对面。”他伸手替许砚理了理歪掉的领带，指腹擦过后颈的胎记，“这样就能继续当你的私人助教，顺便——”

“顺便什么？”许砚仰起头，任这人的影子将自己笼罩。

江逾白低头，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顺便看你穿白大褂的样子，应该比穿校服更可爱。”

上课铃在远处响起。许砚望着这人眼中的自己，忽然觉得未来像校门口的梧桐树一样清晰——春天有新叶，夏天有浓荫，秋天有落叶，冬天有枝桠，而每个季节里，都有江逾白站在身边，像只固执的蝴蝶，停在属于他的那朵花上，永不离开。

- 蝴蝶灯在大学宿舍的书桌上继续亮着，每年生日时，江逾白都会往灯座里放一张纸条，写着“第X年，仍为你心动”。

- 许砚在实验室养了一缸蓝蝶，每只翅膀上都有极小的荧光标记，组成两人名字的缩写。

- 毕业那天，江逾白用计算机代码给许砚写情书，编译后的程序运行时，屏幕上会跳出无数只振翅的蝴蝶，最终拼成“我爱你”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