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之回到宿舍时,夕阳正透过霉斑点点的窗纱,在水泥地上铺了层暗金的碎箔。
她踢开脚边皱成一团的练习服,那是原主昨天被陆柒柒故意撞翻的咖啡泼脏的——原主连反驳都不敢,只默默捡起来塞到床底。
江念之“傻姑娘。”
她蹲下身,指尖拂过布料上已经结块的褐色污渍,记忆突然如潮水倒灌。
是暴雨夜的练习室,原主缩在钢琴角落改谱子,被推门进来的成员撞个正着。
“还真以为自己能写歌?”
队长把谱子撕成两半,
“公司要的是会跳舞的花瓶,谁稀罕你这破曲子?”
其他人哄笑,原主将碎片粘了整夜,藏进床垫下的铁盒里。
江念之猛地掀开床垫,锈迹斑斑的铁盒“咔嗒”落地。
打开的瞬间,泛黄的纸页像蝴蝶般扑簌簌飞出来——全是原主的创作,从练习生时期的青涩小品,到被撕碎后重写的完整乐章,五线谱上的批注密密麻麻,连边角都写满了和弦改编的可能性。
江念之“原来你早就是天才。”
她摸着某页上被泪水晕开的墨迹,那是原主躲在厕所隔间写的副歌,
江念之“只是他们不让你发光。”
深夜的台灯下,江念之对着原主的曲谱逐句修改。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查着最近乐坛的流行趋势,又在键盘上弹出几个和弦试听。
当第一缕晨光漫进窗户时,她把写满批注的小样折好,塞进磨旧的帆布包——这是她的武器,不是原主的遗愿,是她江念之的反击。
“今天特邀导师是刘耀文!”训练室里炸开一片尖叫。
江念之抬眼,就看见那个被粉丝称为“高岭之雪”的男人斜倚在门口,黑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漫不经心转着银色钢笔,连眼尾都带着股疏冷的傲气。
刘耀文“五分钟,每人弹一段原创。”
他扫了眼满堂练习生,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银器,
刘耀文“弹完就走,我不点评。”
前三个练习生的曲子刚起头就被他皱眉打断。
第四个是陆柒柒,他弹了段甜腻的情歌,尾音故意拖长,眼睛直往刘耀文身上飘。
刘耀文钢笔“啪”地敲在琴盖上:
刘耀文“副歌转调像踩进泥坑,下一个。”
陆柒柒耳尖泛红,攥着谱子坐回位置,恶狠狠瞪了江念之一眼。
轮到江念之时,她把小样放在钢琴上,抬头时眼尾微挑——这是原主从不敢有的姿态。
江念之“可以弹我自己写的吗?”
刘耀文正要开口拒绝,却瞥见谱子边缘密密麻麻的批注:
“主歌降B调更贴情绪”
“桥段加入小提琴协奏”
“副歌升调时注意气口”。
他动作顿了顿,重新靠回椅背:
刘耀文“弹。”
琴键按下的瞬间,刘耀文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是首带着爵士韵律的抒情曲,主歌像深夜里被风卷起的私语,副歌却突然扬起金属般清冽的高音,转调时的半音处理精准得像手术刀。
他坐直身子,钢笔在掌心敲出节拍,直到尾音消散,还盯着谱子上“江念之”三个字出神。
刘耀文“这曲子...谁写的?”
他声音里的冰碴化了些。
江念之“我。”
江念之迎着他的目光,
江念之“昨晚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