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魅（二）

“他是早上六点多走的，走的时候孩子醒的早哭着闹着拦着他不让他去，可是没办法，这才下过大雨，庄稼地里淹了不少要不趁着现在的时候赶紧赶慢地收几亩地，还怎么养活一家老小，他就狠狠心去了，中午还回来喝了几口水，直到晚上我都要锁门了还没见他踪影，深更半夜的我和村长带人上山去找，找到了那个山洞只在洞里发现了他中午走的时候我给他捎的干粮，之后他就再也没回来了。”失踪村民的妻子哭啼着断断续续讲述：“我的孩子也高烧不退，还好，是隔壁村的老太祖给了一符贴我孩额头上两天，又将符泡了水给他喝下，我孩子才能好”

“什么符？”肖战问下去：“其他生病的孩子也是用了此方法吗？”

“是，后来越来越多的孩子出现这种情况，老太祖亲自来了一趟，只是他的表情有些奇怪，说不上来，我求他算一算我丈夫是死是活，他却摇头说什么，生死天定，可又说阴阳两道是非因果，人定胜天”

肖战听到此话皱起眉，细细思考起这番话的意思，在他没注意的角落，叶之晚只是淡淡的抱肘瞧他，似乎对他接下来的反应很感兴趣。

“叶队，不如我们去见见那个老太祖？”肖战最终提议道

“这样吧，我把剩余几家人户盘问完，你和村长去隔壁村跑一趟”叶之晚说：“一会在村支部集合”

“明白”

肖战坐着拖拉机一路上踉踉跄跄的蹲着他下了车就要吐，缓了一会，脑袋里的颠簸感还没有完全消除，他踩在地上的脚步都变得轻飘。

跟着村长的引领来到他们口中“老太祖”的家门前，村长上前扣了扣门栓：“太祖，在家吗？”

过了一会，大红的油漆门被人从里面解开锁，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男人披着衣服嘴里叼着牙刷给他们开了门，男人脸庞削瘦，侧脸俊峰笔挺，看过去倒是一脸浩然正气的模样。

他看到肖战的一瞬间，拿下口中的牙刷，眼睛直直的盯着肖战看，看了好一会，肖战有些尴尬低下头躲过他的目光。

“进来吧”男人给他们让了路，村长带着肖战走进堂屋，却看到堂屋正上方供着一尊雕像，桌案前摆着新鲜水果，香还在燃着，整个屋子都是香灰的味道。

男人打开大门，让屋子的空气流通，梳洗好后给他们倒了水：“我这里只有这个”

肖战礼貌的接过水杯，目光落在上方的雕像上，他脑海中将道家平日里供奉的神像都过了一遍，只是上面这个他的确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位大仙神罗。

“祁连后山你们不能进去，那种地方谁去都是有来无回”还没等肖战开口，对面仿佛就知道了他的来意：“关于祁连后山的事情我不了解，你来找我，我也只能无可奉告”

肖战端在半空的手停在那里：“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问这些的”

老太祖笑了笑，又看了一眼雕像：“因为你身上，有月神的赐福”

肖战略带警戒的看着他，心中的怀疑还没有说出口，老太祖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我知道你是谁，得到月神的赐福与许可被她照耀着，我见你的第一面，就看到了你身体里澎湃汹涌的两种元素灵，我从没在任何书籍和记录里知道，有人能同时拥有两种元素灵，且在体内不会发生膨胀的。”

“你是谁？”肖战沉下气息：“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如你所见，上面供奉的神像就是月神大人，而我，身为她最忠诚的信徒，这些只是基本”

“信徒？”肖战想起来白千丈曾经说过，在这个世界几乎除了095局和上级领导，没有人知道有月神的存在，为什么凡间会出现月神的信徒？

“你是如何知道月神大人的？”肖战继续追问

老太祖抿着唇：“我自小便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我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他们所讲的那样，为了摆脱妖魔缠绕我便住进了道馆，有一次我去后山采药，直到日落西山我才察觉，在下山的时候迷了路，转到了那个山洞前面，我清楚的看到一只手从那个洞里伸出来将洞外的地上躺着的男人脱了进去，我被吓的说不出话，想跑却被那东西发现了，我看见数十只手在我身后追着我，就差一点点他就要抓到我，那时候一把剑从天而降斩断了那些怪手，刚被怪手拉进去的人也好端端的躺在地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我面前背对着我，她收起泛着光的剑，一言不发”

“她看了看那山洞没有说话，树上的蝉声叫着，月亮照着我站的地方，一阵阵风呼呼的吹，停下来的时候，那个女人也半蹲在地上，我上前问她怎么样，却怎么都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我却记得她看见我时的眼神，好像是奇怪惊讶和诧异”老太祖回忆起来，只是那一眼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问我，竟然能看到她，不知为何我竟向她讲述我从小能看到鬼怪的事实，只听见她叹口气，说了句是她的疏忽，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小时候，十几年前？？？”肖战想起白千丈说的话：“你是说月神大人还存于世？”

“十五年前”老太祖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你是如何确定她就是月神的，她也没告诉你她的身份，你如何笃定？”肖战追问

“因为从那时候我就再也看不到这些东西了，而且很奇怪的是，那个人被她救了出来却丝毫不记得这件事情并且肯定自己当时没有上山，就好像记忆被凭空清除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能记得，后来我在道馆的书阁里找到了经书记载，上面关于月神的描述与我所见一模一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双眼神，悲悯下的哀默，此后我就一直查找月神的记录，我这条命，也是被月神大人捡回来的”

“十五年前，月神出现在此地，但是095局的人却不知道，月神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那些怪手到底是什么情况？”肖战还没想完，就听到村长讲话题拉入正轨

“太祖，您刚刚说这后山有来无回，又是什么回事，这件事牵扯重大，若是继续拖延时间不去处理，只怕抓进去的人遇难，后面还会有更多的人遭难啊”村长说

“我用罗盘测过，里面的地脉出现问题，如果我没猜测，当年月神大人并没有斩杀那个东西，只是重创了它，这么多年了，它吸收祁连山地脉，肯定化为了精，这些人，都是被用来贡献的”老太祖说：“你就算有月神大人的赐福，也不能硬性闯入，找不到它的根基就伤不了它，时候到了自然有上天的人去收，而且连月神大人都没有出手，你又何必蹚浑水”

“你也说了，我既然是月神眷属就不会放任不管，况且不只是我，我还有同伴”肖战硬气的说：“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肖战看着上面月神的雕像：“你确定，你见到的真的是月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