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芙蕖万万没有想到，在她即将跨越人类边境，踏入那片吞噬一切的灰色迷雾的前一刻，两道熟悉而亲切的身影，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前方的山崖之上。
那是她的爷爷奶奶。
与记忆中相比，他们此刻的模样年轻了许多，爷爷姜正原本花白的头发转为浓密的乌黑，脸上深刻的皱纹也舒展开来，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昔，隐隐透出当年作为陈夫子师弟、叱咤风云的强者气度。
奶奶秦白凤则恢复了温婉中带着坚韧的容貌，岁月留下的痕迹被抹去，唯有那双看着芙蕖的眼睛，依旧盛满了不变的慈爱与此刻难以掩饰的忧伤。
他们周身流淌着强大的气息，显然实力已恢复甚至超越了巅峰，但在芙蕖那浩瀚如星海的威压面前，依旧如同溪流之于汪洋。
芙蕖的脚步微微一顿，那双洞彻世事的眼眸中，罕见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温暖，更有一丝深藏的心虚与不忍。
她收敛了周身自然逸散的清辉，缓步上前，如同寻常人家的孙女一般，轻轻拥抱住了两位老人。
“爷爷，奶奶。”
她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爷爷姜正和奶奶秦白凤也伸出手，紧紧回抱着她。
奶奶的手轻轻抚摸着芙蕖柔顺如瀑的长发，动作充满了怜爱，声音却带着一丝哽咽，“阿蕖啊……我们的阿蕖……”
奶奶吸了吸鼻子，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声音颤抖着：“告诉奶奶……之前那个，会跟我们撒娇，会缠着我们要糖吃的孙女……她，她是不是……早已经不在了？”
芙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拥抱的动作停滞了刹那。
她没有办法欺骗他们。
无法说出“没有，我一直就是你们的孙女”这样违心的话语。
正是因为她深知这两位老人对她，或者说，对原身倾注了何等深厚的、毫无保留的爱，正是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到他们可能早已从蛛丝马迹中猜到了真相，她才在潜意识里，有些不敢主动去面对他们，生怕看到他们眼中无法掩饰的伤痛。
她缓缓松开了拥抱，后退半步，那双清澈如九天寒潭的眼眸迎上爷爷奶奶悲伤而了然的视线。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选择了沉默，但这沉默本身，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山风吹过，带来远处迷雾边缘特有的阴冷与死寂，却吹不散此间弥漫的沉重。
爷爷姜正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与一种豁达的释然。
他伸出手，粗糙却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芙蕖的肩膀，就像小时候鼓励那个训练受挫的小孙女一样。
“孩子，不用觉得愧疚，也不用为难。”爷爷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看透世情的通透，“其实，从你‘醒来’后，我和你奶奶就隐隐感觉到了。我们的阿蕖，眼神变了，气质也完全不同了……那是一种……超越了凡尘，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性。虽然你极力模仿，努力想让我们觉得你还是你，但有些东西，是模仿不来的。”
作者有话说这篇估计进度条已经到达百分之八十！我感觉越来越写得不好，因此大约还有几十章，我就会完结掉这篇。所以……大家不用再会员或者金币加更了。_(¦3」∠)_
作者有话说感谢读者宝贝们的收藏、点赞、打卡、评论、花花、金币、会员，爱你们，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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