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天空像被撒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月亮宛如一枚巨大的明珠,散发着柔和而清冷的光辉。
微风轻拂,树叶在月光的照耀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太守府上,几盏烛火照亮房间,安凌云伏在书桌上,用心绘画着手里的城防图。
陈景庭在一旁伺候着,看到她停笔舒展筋骨便殷勤的上前给她按揉肩膀。
“姐姐,累了吧,我让厨房煮了莲子羹,一会就送过来。”
靠在陈景庭身上,安凌云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放空脑子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会。
陈景庭一边不轻不重的揉捏着,一边轻声道,“姐姐,按照你的吩咐,我派人去买了羊奶,天亮前应该能送到。”
“父亲那里遇到了一点小问题,开采矿石的工具不行,那些镐子是从陇郡买的,没用多久就废了。”
“景婉昨个回来跟我说,那些去学堂上课的混混调戏女夫子,把夫子都气哭了……”
陈景庭一件件说着,事无巨细,他知道她在听。
过了一会,安凌云缓缓开口道,“给景婉多拨几个护卫,谁在学堂闹事就吊起来打,挂学堂外面示众。明天你给我找几个铁匠,我教他们怎么打出好工具。”
“羊奶光靠买的也不是办法,你找些会养羊的农户,每个月给些钱,让他们养羊每天挤奶送到军营。”
……
夜渐渐深了,灯笼下的烛火轻轻摇曳着,直到最后一笔画好,安凌云收起笔满意的看着自己画的图。
“姐姐画的真好,简直是无所不能的。”
陈景庭恭维了一句,话锋一转说到了魏国的来信。
“魏侯在信里问我能不能让妹妹与魏使君即刻完婚,姐姐,我该怎么回他?”
“不用回,直接把咱们父亲去世的消息发给魏侯吧。”安凌云说着,又问陈景庭老太守的葬礼准备的怎么样。
陈景庭还未开口便笑了,“东西已经背奇,只要姐姐一声令下,那白幡白布就能挂上。”
想到自己父亲看到那些丧葬用品时的表情,陈景庭就忍不住想笑,感觉太可乐了。
看到陈景庭那乐不可支的模样,安凌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你啊!给我悠着点,可别在葬礼上笑出来了。”
“放心吧,姐姐,我知道轻重。”
说完,陈景庭仿佛一只大狗似的,蹲在安凌云面前,在她的膝上蹭来蹭去,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她。
“姐姐,你这几日一直在忙,都没时间理我了。”
听弦声而知雅意,安凌云轻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说道,“好了,知道你憋坏了,抱我过去,今天就洗个鸳鸯浴吧。”
陈景庭闻言心中一喜,赶忙命丫鬟小厮准备洗澡水和换洗衣服。
在外间吩咐了一圈,回来却看到安凌云已经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陈景庭脚步一顿,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这些日子,安凌云的忙碌他都看在眼里,她一个女人上上下下撑起了整个鑫舟城。
眼看着她这么累,陈景庭也歇了心思,轻轻上前将人打横抱在怀里。
“嗯……洗澡水……烧好了……”
梦呓似的说了一句,安凌云睁了睁困倦的眼睛。
陈景庭柔声道,“今天不洗了,睡吧,明天我会按时叫你起床的。”
嘴里含糊的应了一声,安凌云沉沉睡去。
陈景庭弯了弯眉眼,笑容中带着一丝宠溺,他抱着她向着寝室走去,步伐稳健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