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完孩子，刘燕睡到后半夜，再次醒来，冷清的医院里只能听到仪器滴滴的声音。
“宝宝乖，宝宝睡，小宝宝，快快睡。”
悦耳的低哼声传来，刘燕看到自己的大女儿正抱着妹妹在床前轻轻摇晃，眼神里满是温柔与疼爱。
旁边的婴儿床上，儿子已经睡着，紧张了一天老公也窝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睡着了。
窗外的月光悄悄洒进房间，给这静谧的夜晚添了几分柔和。
刘燕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心中一时间极为复杂。
疲惫、幸福、疑虑，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迫不及待想问出那句话。
“妈，你醒了，妹妹刚吃过奶，睡着了。”
安凌云小声说着，将妹妹放在另一边的婴儿床上。
刘燕冲女儿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床边。
拉着安凌云的手，刘燕说，“小云，辛苦你了，妈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妈，你是我妈，说什么感谢呢？”安凌云笑道。
刘燕专注的看着她，眼中露出犹豫和挣扎。
而安凌云一直温柔的注视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过了许久，刘燕才蠕动嘴唇，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在这里，她……还好吗？”
安凌云笑了笑，没有问刘燕在说什么。
她懂，她懂刘燕的意思。
做为一个母亲，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孩子的改变。
“她很好，又或者已经……”
安凌云看向婴儿床上的妹妹，小凌月正在酣睡，脸上洋溢着婴儿特有的纯真与安详。
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刘燕泪流面满。
她带着哭腔，哽咽着问，“我的孩子……她……离开的时候……痛苦吗？”
从自己的女儿被拐回来后，刘燕心里一直都有疑惑。
她觉得眼前的女儿是自己的女儿，又不是自己的女儿。
她对自己的女儿非常熟悉，她身上的每个黑痣，小时候调皮留下的伤疤，这些都能对的上。
只是性格上，还有行为上，纵使安凌云再怎么模仿，一个事事把女儿放在心上的母亲又怎么毫无察觉！
刘燕只是普通，但不是笨蛋，她在心里做了很多猜测。
自己的女儿漂亮又柔弱，那些凶穷极恶的人贩子怎么可能让她轻易逃出来。
失去孩子的那些天，刘燕时常被女儿可能遇到的惨状吓的魂不附体。
直到女儿完好无损的回来，刘燕还有些恍惚，甚至在心里感谢过人贩子的仁慈。
后来刘燕才发现自己太幼稚，女儿头上未愈的伤口预示着，她生前曾遭受过怎样的折磨。
紧紧抓住安凌云的手，刘燕哽咽道，“可以告诉我吗？她都经历了什么？那些人贩子，有没有……”
“没有。”回握刘燕的手，安凌云拍了拍，柔声安慰道，“她没有被折磨，那只是一个意外。”
“她把你，还有你们一家交给我，我们之间虽然是一场交易，可从她把一切都交给我时，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不要哭了，刚生完孩子，哭多了眼睛会坏掉。”
用手指为刘燕轻轻拭去眼泪，安凌云顿了顿又说，“世界是一个轮回，她或许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又或者……她愿意继续陪在母亲身边……”
说着，安凌云又看向睡熟的安凌月，那白白胖胖的女娃和她姐姐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女儿，我的女儿……”
刘燕挣扎着起身，想再抱一抱自己的女儿。
安凌云将孩子交给她，贴心的为他们一家关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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