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帮边伯白松绑,为了防止她应激,扶桑的精神可以说是高度戒备。
几乎是半拖半拉地,她才把人带离那张肮脏到不行的床铺。
哪怕乱七八糟的虫子正从边伯白的身上爬下来,落在自己的衣服上,扶桑也没有嫌弃,反而灵机一动,试着分离出一小股精神力包裹住对方。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着治愈别人——不止像安抚同学的易感期那么简单,而是试图从更深层次的地方,唤醒边伯白仅存的、属于“人”的一面。
由于她对精神力的掌握已经非常熟练,在彻底隔离的一瞬间,那些寄生在这个东方女人身上的虫子便已经化为了齑粉。
第一次走出暗室,眼睛被灯光刺痛,下意识触发了自我保护机制,飞快地眨了一下。
这点刺激显然还不够。
直到看见躺在玄关处昏迷不醒的本杰明时,边伯白终于有了轻微的反应。
她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转动了那细弱的脖颈,眼珠嘎吱嘎吱地扭转,先是盯着本杰明,又转去盯住了扶桑。
扶桑的出现,更像是一颗熊熊燃烧的太阳。
她那么耀眼,那么灿烂,似乎再靠近一点点,都会被她烤化,连带着骨头都变作飞灰。
明明已经彻底放弃了希望,一心求死的人,却在这时候抖如筛糠,腿软得几乎要跌倒在地。
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话——不,或许比这更惨,曾经边伯白那引以为傲的嗓音已经在持续不断的尖叫和痛哭中,随着自由一并被埋葬了。
世界上叫声最难听的乌鸦,怕是都无法发出这样恐怖的动静。
边伯白“你……为什么……要救我?”
扶桑“理由吗?”
扶桑“我只是觉得,被冠上‘一生挚爱’的名头、埋没在这种垃圾地方的女人,真是太可怜了。”
扶桑抽了抽鼻翼,从口袋里掏出圣水,帮忙灌进边伯白的口中。
于是边伯白在惊讶中发现,水流不仅滋润了干涸的喉咙,更让她拥有了一股不容小觑的、蓬勃新生的力量。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她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时,腿部肌肉复苏,自己已经可以独自站立了。
边伯白“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扶桑放心地松开手,边伯白一时不适,还虚虚地抓了两把空气。
翻天覆地的巨变像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得边伯白两眼发昏。
而她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随手拿起摆在茶几上用来削水果的小刀,走向了还在昏迷的本杰明。
扶桑无所谓地摊开手:冤有头、债有主,她只负责站在受害者的立场思考。
至于施暴人会得到什么报应,这不在扶桑的考虑范围内。
边伯白的走路姿势很奇怪,一瘸一拐的。
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她却好似走了一辈子。
那样缓慢、又坚定地迈向本杰明,然后手起刀落,一下插进了扶桑之前攻击他的地方。
人在背部朝天时,这块地方最脆弱。
做完了一切,边伯白冷静地看着本杰明伤口处冒出的汩汩热血,这样黑心肝的人,血液竟然也是鲜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