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没事的,我习惯了。”
贺峻霖微微低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扶桑。
贺峻霖“以前我受过比这厉害千百倍的伤,都扛过来了,这真的不算什么……”
他眼睫微颤,像是害怕扶桑生气,又抿着唇,笑了一下,露出一点白白的贝齿:
贺峻霖“不过桑桑关心我,我很高兴。”
室内温度升高,贺峻霖的头发表面也变得潮湿。
他的发丝、衣衫、眼睛、声音,组成了一支交织着阴天的小夜曲,每一次节拍,都叩击着心脏那块最软、最酸涩的地方。
千言万语化作一团湿软的棉花,扶桑抬起手,终于还是落在了对方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恶犬都心甘情愿地低下头,将锁链塞进她手里了,自己不下了这个台阶,也不合适。
扶桑“哎,你呀……”
哐当一声,沈甜柠手里拿着的托盘猛地掉到了地上。
扶桑和贺峻霖几乎同时回头,发现她正心虚地撅着屁股,光速捡起托盘,摆出一个标准的露齿笑:
沈甜柠“刚刚我是不小心的,你们继续,继续。”
话是这么说的不假,但沈甜柠的心底却发出了堪比尖叫鸡的爆鸣声——
夭寿啦!自家小姐为什么跟刚来的那个男人那!么!亲!密!
叔可忍,婶不能忍!
虽然沈甜柠的年纪比扶桑还小了一两岁(梅子阿姨老来得女,很是溺爱她),但在她心里,扶桑简直是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
白菜摆在菜棚里有两个作用:品相不太好的用来吃,品相好看的则是留作良种,肩负着展示和繁衍的重任。
而她家小姐,则是最最最重要的吉祥物:虽然浅蓝星是一颗不怎么繁华的、有些偏远的小星球,但桑桑小姐光芒万丈,自然可以闪耀全球了。
呵呵,哪里来的小贼一波又一波,敢觊觎她家的白菜?!
沈甜柠拿着绷带,半蹲着给贺峻霖包扎伤口,面色如丧考妣——偏偏往日默契十足的小姐在这时好像看不懂她的暗示,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男狐狸精的脚踝。
呸,不就是摔了一下,至于一会儿轻颤,一会儿撒娇吗?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扶桑“阿柠,他伤得很重,你可千万要小心。”
沈甜柠“是——小姐——”
沈甜柠暗自把绷带勒紧,心想就算我不能赶走你,也要让你尝点苦头——在扶桑担忧的目光中,她灵活地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扶桑“贺……霖霖?你看,我家阿柠手很巧吧。”
扶桑磕绊了一声,神色骄傲地说。
沈甜柠在她眼里,已经是叠加了多层滤镜、同王铂雅比肩的好姐妹了,对于她的技能展示,扶桑与有荣焉。
其实不光是沈甜柠,扶桑平时很能给别人情绪价值:在仆人眼里,服务好主家、哪怕为了主人牺牲性命,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奴隶没有人权,大奴隶生下的小奴隶——也就是家生子,自然也没有人权。
命运生来不公,但那又怎样?
有谁能鼓足了勇气,背井离乡,彻底反抗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