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纠缠太久。
整个世界瞬间失声。
灯光碎成齑粉在视野里游荡，黄子抬手触到肿胀的侧脸时，终于看到了她眼眶边缘的泪，眼中的悲伤突然凝固，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只能说出最后一句挽留的话。
黄子弘凡“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我爱你，我很……需要你。”
这话说的，虞昭昭差点没忍住，她想要说些更伤人的话，可是目光触及他通红的眼，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如果说爱是驯服与被驯服。
那黄子弘凡绝对已经把牵引绳。
主动地，牢牢地，交到了她掌心里。
虞昭昭“可是黄子，你要知道，有些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黄子弘凡“我不信。”
他颤巍巍去想要去碰她的指尖。
虞昭昭却倏地将手背到身后，连同掌心的指甲印和掐痕一齐藏进昏暗里。背光的半边脸彻底隐入阴影，她难得耐心的解释着。
虞昭昭“黄子，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虽然不是所有的离别都能盼来重逢，但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黄子，你值得更好的，会有更好的女孩等着你。”
黄子弘凡“没有比你更好的了。”
他的眼泪，滴在身上好疼。
发梢凌乱的悬在通红的眼睑前，随着虞昭昭轻飘飘的呼吸在睫毛上颤动，像摇摇欲坠的露水，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落下来，粉身碎骨般。
指尖轻轻抚过黄子弘凡的脸侧。
她看起来快要碎了，目光却坚定又认真的看着他，其实就是靠着一口气不肯倒下。
人间的面，见一面就少一面。
我完不成任务，逃不过死，可我总是这样苛责他，他会疯的……
乌萨奇“宿主大人，其实不用这样折磨自己，主神是有考虑过，一些宿主如果没有完成任务，世界崩塌了怎么办，所以「情爱速消喷雾」就成了必备品。”
虞昭昭“也就是说，如果我完不成任务，就算我死了，他也会忘了我。”
唇瓣被自己咬破也浑然不觉，直到腥红在齿缝洇开。虞昭昭的眼睛哭过后反而愈发明亮，像暴风雨后唯一未被摧毁的灯塔，渺茫极了。
得知这个好消息，总算扯开一抹带血的笑。
乌萨奇“……对。”
虞昭昭“那太好了，太好了……”
最后一丝负罪感也烟消云散，虞昭昭轻声呢喃着，太好了，良心不会过意不去了。然而，话音未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却无声滑落，转瞬即逝，仿佛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乌萨奇心疼的眼眶泛红，却只能无措的看着她，它从宿主大人身上看到了决绝，可这决绝并不好，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蜜糖。
可对虞昭昭来说，是凌迟的砒霜。
从此，她攻略的每一个人，都做好了告别的准备，他们不会记得曾经相爱的一切，也不再记得她，只会记得曾有个熠熠生辉的大明星。
存在过。
当对幸福的憧憬过于急切。
痛苦就在人的心灵深处升起。
虞昭昭总算没有了芥蒂，像是被黄子说动了般，很轻很轻的，亲亲泛红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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