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暴风骤雨砸在破旧的车窗上,和我的心跳一样急促。手机铃声在那一刻突然变得陌生刺耳,接起来,听筒里传来马仔颤抖的声音:"老四,出事了!小狼被废了!"
一瞬间,我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我的心脏,像是被猛地丢进了冰窟窿,四肢一阵发麻。"去哪了?"我声音嘶哑地问道。
"市郊那个废弃仓库,送医院去了。"
不等马仔说,我已经冲出门外,全不顾倾盆大雨浇透了全身。上车,发动,一脚油门踩到底。破旧的面包车在雨夜里穿行,雨刷疯狂摆动,却依然阻挡不了满挡风玻璃的雨水。
车里没人说话,只有雨点击打车顶的声音和我粗重的呼吸声。路上接了阿虎和壮子,他们一上车,车厢里就弥漫着一股沉默的窒息感。
医院的走廊白得刺眼,我们刚上五楼,就看到了靠在墙边的大勇。他脸色惨白,见到我们,像是忽然泄了气的皮球,蹲在地上,指了指手术室的方向。
"医生怎么说?"我强压着嗓子里的颤抖问道。
大勇只是摇头,眼眶通红。他用手捂住脸,说出的话让我如坠冰窟:"来不及了,脊柱......"
我猛地转身,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立刻破裂,鲜血顺着白墙慢慢流下,但我感觉不到疼。小狼才二十四岁,是我一手带进圈子的。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小子,每次比赛都缠着我教他新招数,说要成为最厉害的越野车手。
"是谁干的?"我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
"黑狗那帮人,"大勇吸了一下鼻子,"那个新来的外地车手,人称'北风'的。故意的,在最后一个弯道......"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推门而出,摘下口罩,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不等他开口,我已经从他的表情读出了答案。
阿虎突然发出一声像野兽般的嚎叫,冲进了手术室。其他人也跟了进去,只有我站在原地,双腿像是灌了铅,迈不开步子。
我不敢进去看小狼最后一眼。那个总是精力旺盛、眼里闪着光的小伙子,我无法面对他永远闭上的眼睛。
手术室里传来压抑的哭声,走廊上的灯忽明忽暗,像是在为逝者哀悼。我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雨水从我的头发上滴落,混合着血迹,在地上形成一片暗红。
那一晚,我们都没有离开医院。天亮时,小狼的遗体被推进了太平间。
我们站在医院外的台阶上,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湿冷的味道。无人说话,只有阿虎不时抽泣的声音打破寂静。
"我去找黑狗谈谈,"我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小狼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勇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老四,你疯了?黑狗背后有人,不是我们能惹的。"
"那你想怎样?"我猛地挣脱他的手,"就这么让小狼白死?"
"找警察啊!"壮子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