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我心下一惊,这声音想必就是我未来的夫君了。
按着喜婆的指引,我和他拜了天地,又拜了高堂。虽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尤其是下跪时,似乎颇为吃力。
一切礼节成后,我被领进了洞房。屋内烛火通明,床榻上铺着大红的锦被,四角挂着喜气的红纱帐。
我坐在床边,等待着他的到来,心中忐忑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秦兰,拜见夫君。"我依照礼节,向他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他的声音很好听,如同上好的玉石相击,清脆悦耳。
我听见他走路的声音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很吃力。他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对我道:"坐下说话吧。"
我这才抬起头来,掀开盖头,第一次看清了他的容貌。
唐家少爷生得极好,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如涂朱,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衬得肤色如雪,双腿却是僵直的,看上去的确不便行走。
"我叫唐墨,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唐墨的妻子了。"他对我说道,语气平静,没有多少喜悦之情。
我低下头,轻声应道:"是,夫君。"
我心中明白,这桩婚事于他而言,恐怕也不是自愿的。以他的家世和长相,若非腿疾,定能娶个门当户对的闺秀,哪里会看上我这个家道中落的官家女。
"听闻你医术不错?"他忽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略懂一二。"
父亲在世时曾是太医院的记名弟子,虽未正式入仕,却也学得一身医术。父亲仙去后,我便跟着他的医书自学,也给附近的乡亲们看过病,确实有些名气。
"难怪..."他似乎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随即问道:"可曾治愈过腿疾?"
我心中一凛,原来如此。他娶我,是冲着我的医术而来。
"曾经治好过一位老人的风湿腿痛,但夫君的情况..."我迟疑着回答。
"我知道,我的腿已经很难痊愈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不必顾虑,我只是问问。"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
我偷偷打量着他,发现他虽然面无表情,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失望。
这让我有些不忍,便轻声问道:"夫君的腿,可否让我看看?或许...我能减轻些痛苦。"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微微上扬:"今日是洞房花烛夜,岂能谈及这等扫兴之事?不如先饮了这合卺酒。"
我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酒杯。
他却没有与我手指相碰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避开了。
饮罢合卺酒,他忽然道:"天色已晚,你先歇息吧。我...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
说罢,他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夫君..."我忍不住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