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一声:"好一个识时务的姑娘。"说着便慢慢解开了自己的外袍,露出里面的中衣。
我闭上眼,心想着就这样吧,反正也是逃不掉的。
却听他说:"你睡床上,我睡外间的榻上。"
我睁开眼,不解地看着他。
他已经拿起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向外间:"我陈家栋虽然腿瘸,但还不至于强人所难。"
我愣在原地,不知是该感激还是该羞愧。这个我以为冷漠的男人,竟有如此体贴之处。
夜里,我躺在陌生的床上,听着外间均匀的呼吸声,心中五味杂陈。我好像嫁给了一个谜一般的男人,却不知这婚姻会将我引向何方。
第二日清晨,我早早起床,去厨房帮婆婆准备早饭。婆婆见我勤快,微微点头,但也没多说什么。待我端着饭菜回到房中,陈家栋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桌前翻阅账簿。
"你识字?"我忍不住问道。
他头也不抬:"略知一二。"
我将碗筷摆好:"我给你盛饭。"
他抬眼看我,眼中有一丝复杂:"不必如此小心。我不会欺负你。"
我手一顿,勉强笑道:"我是你的妻子,这些本是我该做的。"
他放下账簿,仔细地看着我的脸,突然问:"你后悔吗?"
我心里一紧,但面上淡然:"命数如此,后悔又有何用?"
他沉默片刻,说道:"我去地里看看,你在家帮母亲干活吧。"说便拿起拐杖,缓缓离开了房间。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平淡如水的婚后生活。我每日洗衣做饭,打扫院子,陈家栋则忙着地里的事情和账目。我们极少交谈,但他对我始终客气,从不曾动粗。夜里,他仍是睡在外间的榻上,从不过问我的事。
婆婆倒是个热心肠,常把村里的闲话带回来,说东家长西家短的。有一日她突然对我说:"隔壁林家的二丫头要嫁到县城去了,听说是嫁给了个账房先生,风光得很呢!"
我手中的针掉在了地上,心跳如鼓。"是、是哪个账房先生?"
婆婆摇头:"那我哪知道?不过听说那人姓卢,是个秀才出身,只是没考上功名,去做了账房。"
我的心沉了下去。表哥姓卢,也正是做账房的。原来他已经有了别的姑娘,而我却还在这里痴痴地想着他。
晚上陈家栋回来,见我脸色不好,难得地问了一句:"不舒服?"
我摇头,勉强一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多问。但第二天,我发现桌上多了一包药材,还有一张纸条:煎服,安神。
我心中微暖。这个瘸腿的丈夫,虽然沉默寡言,但似乎比我想象中要体贴许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习惯了陈家的生活。这里虽然简朴,但比起家中每日提心吊胆被债主上门的日子要好得多。婆婆虽然唠叨,但并不刻薄;陈家栋虽然沉默,但对我一直客气有加。
直到那一天,村里来了一群唱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