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陵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巧儿!"
我没有回头:"表哥,请你忘了我吧。我已经是陈家的人了。"
回家的路上,我与陈家栋一言不发。进了院子,婆婆见我们脸色不对,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问。
晚上,陈家栋破天荒地没有去外间睡,而是坐在桌前,一言不发地喝着闷酒。
我走过去,轻声道:"对不起。"
他抬眼看我,目光复杂:"为何要道歉?是我配不上你。"
我摇头:"不是的。我......"
"你本可以选择跟他走,"他打断我,"为什么留下?"
我沉默片刻,老实答道:"我不知道。也许...也许是因为你一直对我很好,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他苦笑:"就这样?"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是的,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但这段时日的相处,也让我看到了他的好。他勤劳、体贴,从不对我发脾气,甚至愿意为我的自由放弃婚姻。这样的人,又何错之有?
"你若想走,我随时可以写休书。"他又说,"我不想成为你的牢笼。"
我摇头:"我已经选择了留下。"
那晚,他依旧睡在外间,而我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清晨,我比往常起得更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饭。陈家栋出来时,见状愣了愣。
"尝尝吧,"我笑着说,"这是我的拿手菜。"
他慢慢坐下,欲言又止。
饭后,他照例要去地里,我却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疑惑地看着我。
"以前总是你一个人忙,今后我也该帮帮你。"
地里的活计并不轻松,尤其对他这样腿脚不便的人来说更是如此。我跟在他身后,帮他拔草、浇水。他的动作虽然慢,但却极有章法,一看就是经验丰富。
"你从小就跛足吗?"我忍不住问。
他摇头:"十四岁那年被山匪打伤的。"
"很疼吗?"
"习惯了。"他淡淡道。
阳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清晰,眉宇间有着常人没有的坚毅。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虽然身有残疾,但内心却比许多人都要强大。
那日之后,我与陈家栋的关系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我开始主动与他交谈,而他也渐渐变得不那么沉默。有时夜里下雨,我会听见他的腿隐隐作痛的呻吟,便悄悄起身,为他煎一碗止痛的药。
婆婆见我们关系改善,眼中满是欣慰。她告诉我,自从陈家栋腿伤后,村里的姑娘都不愿嫁给他,他也变得越发沉默。
"他其实心地很好,只是命苦。"婆婆叹息道,"能有你照顾他,是他的福气。"
日子这样平静地过着,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一群商人,说是要收购村民的地。
陈家栋皱着眉回来,说那些商人出价很高,村里有不少人都动心了。
"我们卖吗?"我问。
他摇头:"祖宗留下的田地,不能轻易变卖。"
但那些商人显然不愿放弃,不断地来游说。有一日,他们的头领竟亲自上门,一见面我就愣住了——那人居然是林家二丫头的父亲,林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