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就是地下赛车的据点。

猴子说，这里经常有比赛，赢了能拿不少钱。他说他在汽修厂认识一些人，能帮我弄辆车，我只要敢跑就行。

我当时听了，心里咯噔一下。飙车？那不是玩命吗？但我看看自己干瘪的钱包，再想想家里父母期盼的眼神，一咬牙，问猴子：“怎么个跑法？”

猴子给我介绍了一个人，叫豹哥。豹哥是这个圈子里的中间人，负责组织比赛，联系车手。他个子不高，挺着个啤酒肚，戴着个金项链，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豹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咧嘴一笑：“瘦猴子，能行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当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梗着脖子说：“能行。”

豹哥又问我：“会开车吗？”

我来大城市之前，在老家开过拖拉机，开过家里的旧面包车，也算会开吧。我说：“会。”

豹哥笑了，笑声像打雷一样：“光会开可不行，这得玩命。”

他带我去看了一场比赛。那是一个郊区的盘山公路，晚上黑灯瞎火的，只有车灯照亮前方的路。两辆改装车像两道闪电一样冲出去，引擎的轰鸣声在山谷里回荡。我看的心惊肉跳，心跳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其中一辆车，在过弯的时候失控，直接冲出了护栏，翻下了山坡。我当时就听到了巨大的撞击声，然后是一片寂静。

我浑身冒冷汗，腿都软了。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就是风险，但要是赢了，几万块钱就到手了。”

那辆翻下山坡的车，听说车手只是受了伤，但车彻底报废了。豹哥说，这就是常有的事。

我犹豫了。挣钱重要，可命更重要。我打起了退堂鼓。

猴子看出了我的想法，把我拉到一边说：“强子，我知道你害怕。谁不害怕啊？可咱们这种人，不拼命哪来的出路？你看我，在汽修厂累死累活一个月才拿几个钱？我哥们跑一趟，顶我干好几个月。”

他又跟我说，第一次跑，不用跑太难的路段，对手也不会太强，主要是练练手。赢了能拿三千块，输了也没事，车损由豹哥负责。

三千块！那是我当时两个月的工资。我动心了。

我跟豹哥说，我想试试。豹哥笑了，递给我一支烟：“行，有胆量。猴子会给你安排。记住，上了车，就别想别的，只管往前冲。”

猴子帮我弄来了一辆二手的改装思域，车漆都掉了不少，但引擎和悬挂都改过了，看起来挺唬人的。他还在汽修厂找了个老师傅，给我简单讲了讲改装车的性能和跑盘山公路的技巧。

我的第一场比赛，对手是个外号叫“牙狗”的年轻人，开着一辆老款的马自达。牙狗看起来瘦瘦小小，一脸的桀骜不驯。他在这个圈子里跑了一段时间了，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新人。

豹哥组织比赛，围观的人不少，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他们在我身上下了不少注，因为我是个新人，赔率很高。我听着他们议论我，说什么“这小子看着挺嫩的，估计是来送钱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