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一步挪到急症室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里面 的灯光很亮，但一切都模糊不清。我好像看到了一张盖着白布 的床，还有几个医生和护士在忙碌。我看不清大虎的样子，也 不敢看。
「大虎……」我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晃，头很晕。旁边的阿强走过来扶住我， 他的手冰凉冰凉的。
「咱们得给他报仇。」阿强咬牙切齿地说，眼睛里带着血丝。
报仇。这两个字像冰刀一样扎进我的心里。是啊，报仇。我们 怎么能让大虎就这么白死了？那帮孙子，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怎么报仇？」我问。
「找他们，在溜冰场，把他们废了。」阿强说。
「可是……」我有些犹豫。那帮人手里有球杆，而且人多。我 们虽然不怕事儿，但硬拼起来……
「没有可是！」阿强猛地打断我的话，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大 虎死了！就死在我们眼皮底下！我们能做什么？缩头乌龟吗？ 」
我看着他，他眼里的痛苦和愤怒像两团火苗，烧得我心头发疼。 我知道，他和大虎的感情比我和大虎还要深。他们从小一起长 大，一起玩儿，一起闯祸。大虎出事儿的时候，他第一个冲到 现场，第一个把大虎送来医院。现在，大虎死了，他肯定比我 们都要难受。
凶器也走过来说：「阿强说得对，咱们不能算了。这口气，必 须得出！」
乃昆和李哥虽然没说话，但他们的表情也表明了立场。我们都 是跟着大虎混的，大虎出了事儿，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行，那就干。」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 定一些，「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阿强说，「让他们知道，大虎不是好惹的。」
「那就明天晚上。」李哥说，「他们晚上一般都在溜冰场玩儿。」
「明天晚上，溜冰场。」我重复了一遍，心里有些发沉。溜冰 场，那个地方，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是青春，是热血，也 是……危险。
我们离开了医院，雨还在下。一路上，车里依然很安静。我靠 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模糊的街景，脑子里全是和大虎在一起的 画面。他带我在冰上飞驰的样子，他摔倒了又爬起来的样子， 他笑的样子……
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回到我们的根据地，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气氛更加沉重。我们 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我们坐在地上，谁也 没说话。
我想起了大虎的梦想。他说他想成为一个职业溜冰选手，去参加全国比赛，拿冠军。他说他想让我们的名字响彻整个城市。他说他想带着我们过上好日子。
现在，这些梦想都随着他的离去而破碎了。
「那帮孙子，叫什么来着？」凶器打破了沉默。
「北区的，领头的是个叫耗子的。」乃昆说，「他们人多，而且挺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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