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走到前台，我惊讶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明远站在那里，没有戴奇怪的帽子，也没有夸张的表情，只是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平静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紧张地问。

「我查了你母亲的住院记录。」他平静地回答，「她恢复得怎么样？」

「很好，已经可以出院了。」我低声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谢谢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了。」他摇摇头，然后直接问道：「你有空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犹豫了一下：「我需要先安顿好妈妈。」

「我等你。」他简单地说。

两小时后，我和江明远坐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口：「我查了你的背景。」

我心头一紧。

「你的父亲因赌博自杀，留下巨额债务；你十八岁就辍学打工，供养母亲；你报过三次大学，都因为经济原因中断...」

听着他列出我生活中的艰辛，我感到一阵羞愧。

「你为什么要调查我？」我勉强问道。

他放下咖啡杯：「因为我想确定一件事——你是否也在骗我。」

「什么意思？」

「你说你妈妈生病需要钱，这是真的。但我需要知道，你其他的话有多少是真的。」他认真地看着我，「比如，那天你说我幼稚、做的手工很蠢...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

我犹豫了片刻，决定诚实回答：「刚开始我确实觉得那些行为很奇怪，但后来...后来我觉得它们其实挺可爱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什么？」

「我从来不做手工，」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这双手拿惯了公文包，连纽扣都不会缝。那个玩偶是我特意在网上买的，故意弄得丑一点。」

我惊讶地看着他：「所以你确实是在测试我？」

「也测试汤小晴，」他承认，「我想知道她能接受什么样的我。显然，她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那你平时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好奇地问。

他微微一笑：「你想知道吗？」

「想。」我诚实地回答。

「那就跟我约会一次，真正的约会。」他突然说，「不是作为汤小晴，而是作为林小柯。」

我震惊地看着他：「为什么？我欺骗了你。」

「或许我们可以从头开始，」他轻声说，「这一次，不再有谎言。」

我的心跳加速，但随即想到了什么：「等等，你和汤小晴呢？违约金的事...」

「已经解决了，」他淡然道，「有些事情，金钱可以终结。」

我低下头，搅动着咖啡：「你为什么要给我那五十万？」

「因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他说，「而且你最终选择了诚实。」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如果我同意约会，你保证不会再戴那顶可笑的渔夫帽了？」

他大笑起来，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成交。」

——

第一次真正的约会，江明远带我去了一家普通的小餐馆。